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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里的所有机子都关了，只有他们两个人。

覃舒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严笙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一个什么东西。

他擦着头发下楼，准备倒点水喝。

还没进厨房就被身后人叫住:“小舒。”

“送给你的。”严笙递过来一个白色盒子。

覃舒把毛巾往头上一兜，接过来打开，里面赫然是今天下午他看了一会儿的那个小吉他。

……吉他还上挂着那个带碎钻的戒指。

严笙倒是笑得很温和:“我去问了店主他说那批摆件模型都是批量定制的，他们还有六套，所以我就问他买了这个，想给你一个惊喜。那一套买下来太大了我今天的包里放不下，如果你想要的话明天我……”

“为什么还有戒指。”覃舒有些生硬地打断他。

“老板说连带着一套买下来会打八折。”严笙摸了摸鼻子。

“吉他我可以收，戒指就算了吧，我们之间……不是可以送首饰的关系。”覃舒想把挂着的戒指摘下来还给他，被严笙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生分下去吗。”严笙的神情里有些受伤。

“不跟你生分我把你当什么呢?朋友?我怎么跟一个我喜欢过的直男当朋友?我知道，你想恢复以前那种关系，抵足而眠好兄弟嘛…可是我呢，你对我好一点我就会多想，哪怕收到个礼物都会克制不住地想你会不会其实也对我有一点好感…我觉得我就像个意淫自己朋友的变态一样。你或许会说不介意，但是我恶心我自己……”覃舒捏紧了那个盒子，十年间不断发酵的委屈和憋闷混杂情绪忽然间像泄洪一般倾倒出来。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由始至终，都只是我自己的问题……”他忽然又放下了盒子，用手遮住了脸。

“你说，喜欢…过?”严笙没有任何被吼的愤怒，只是突然重点清奇地抓住了这个字眼。

覃舒没有再打理他，进厨房倒了水就上了楼。他站在扶梯上轻声说:“抱歉。你让我想一想。”

他没有回头，严笙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出了他声音里细微的颤抖。

他喉头忽然间也哽住了，他想说没关系，想说我不介意，想说你不要这样看自己，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晚安。”

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晚安。”

覃舒的声音很轻，像是浮在夜晚的一个迷梦。

如果撇开性别，覃舒应该是个很棒的爱人。

他长相好看，声音悦耳，会乐器演技佳；他性子软，体贴人，会做很好吃的饭菜；他曾经很单纯，但是成熟了以后依然会有时候像个孩子一样，甚至会有一点粘人和傲娇。

如果不是性别相同的话，他或许真的会和覃舒试试也说不定。

有这么一个说法，没有天生的取向，区别在于你喜欢上的第一个人是谁而已。这个网上看到过的说法其实没有什么道理，但是严笙却开始回想他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那还是在初中，他念的私立学校。

校服不是被群嘲的那种肥大运动服，而是精致的学院制服。

他喜欢初二时候的班长。

她是班里身材长相最好的，面容俏丽，百褶裙下面的一双腿又直又长。

似乎是因为不经意的时候注意到她洁白的裙摆和球鞋，他开始关注她。

有一回她来例假的时候裙子上染了血，一直偷瞄她的严笙立马就脱了外套给她。

他个儿比女孩儿高很多，外套直接盖过她大腿。女孩儿羞涩地道谢，低头的那一瞬像一朵被晨露吻过的栀子花。

美得严笙的一颗少男之心砰砰砰乱跳。

后来升了初三，他开始搞音乐，准备考音乐学院，也就慢慢放下了这段无疾而终的怦然心动，甚至连告白的想法都没有浮起过。

等到过了十几年再想，却连那个女孩子的样貌都想不起来了，连同那种青春青涩的躁动都已经平静若止水。

那个女孩子应该很漂亮，可是，又好像不如覃舒漂亮。

他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撞得一愣，我觉得覃舒……漂亮?

他们还在一起当组合的时候，总是会相互像傻逼一样鼓励“你超帅的”这种话，可是他从来没有用漂亮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过覃舒。

带着满脑子胡思乱想，他回房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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