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疑惑（1/2）

护士方思思今天给同事替班，凌晨才终于忙完要下班。

临走之前，她例行再查一遍房。

来到这间病房的时候，其实是犹豫了一下的——毕竟，昨天夜里送来的那个伤患，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些古怪。

不过仅仅也就是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抱着病例夹子，打开了门。

床帘微微透进一些暖黄色的路灯光线，在室内一点点地铺展在墙壁上。

在一片朦胧之中，方思思所想的那个颇有些古怪的病人，此时正坐在床上，听见动静，他一下子扭过头来……打量着她。

对方的眼神里充满了警惕，甚至有几分恐惧。

说真的，在半黑不亮的病房内乍一看到这一幕，被吓到也是人之常情。不过，长期在医院里工作，胆子早就练出来了，因此方思思仅仅是紧张了一瞬，看到对方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反倒觉得自己才是诡异和可怕的那一个。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搭在资料夹上面的手指缩紧了一下，这下很快又意识到现实的状况，恢复过来——想什么呢？还不就是个普通的病人吗。

她敛了神，将门口的开关按下，病房内的其中一盏灯就亮了起来。

伤患因为突如其来的光线刺激而微微眯起了眼。

方思思越过他的床位，看见靠着窗户那一侧的病床上的病人还好好地睡着，轻微的鼾声规律地起伏，似乎并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她看清楚了情况，便微微笑了一下，带着点儿不好隐藏的疲惫，走到伤患面前，轻声询问：“怎么样？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渭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护士。

听见对方的询问，他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反倒气力不足地开口，向对方询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在他看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离奇出现在医院里。

“是这样的，先生。”护士闻言走了过来，站在陈渭床边，略一思索，颇有些例行公事地耐心解释道，“您从山上摔下去以后，虽然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口，但是不排除有内伤或者脑震荡的可能，所以即使没什么感觉，我们还是建议您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我……什么？从山上摔下来？”陈渭被她说的话弄得有点迷糊。

自己不是在山村里面，被杜志健和他那个外婆李代桃僵，要推出去献祭给玉娘娘吗？……怎么一觉醒来，变成什么摔下山崖了？他狐疑地打量着对方，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些开玩笑的蛛丝马迹。

“是啊。”护士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毫无破绽地回答陈渭，“至少呢，送你来的人是这么说的。”

送我来的人？陈渭不明所以。

而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马上抬起了手腕——要看看那被麻绳磨出来的伤口。

可是……咦？

伤口怎么突然不见了？

看着自己光洁平滑的手腕，陈渭一瞬间失了神。

他以探究的目光望向身边的护士。

方思思被这一番惊讶和询问的眼神一看，莫名的心头一动。

又想起昨晚这人被送进医院时的古怪。

当时大约是晚上十一点钟，方思思正在隔壁床给那个此时睡得正熟的病人换药，两个同事忽然带着一个伤患进了病房，安置在了隔壁床上。仅仅如此，当然不至于让方思思感到奇怪，她有点不明白的是，按照医院的住院区的功能和区块划分，这个……看起来没啥事的伤患，根本不至于住到这边的病房里呀。更奇怪的是，那两个同事只是将人往病床上一放，转身就走了，好像压根儿没看见这屋里还有一个她似的。

不过，累得不想搭理人也是可能的。

这在医院里也不算特别罕见。

方思思自我解释了一通，给病人换完了药。

由于药物中含有助眠的成分，病人很快就睡下了。

方思思顺势走到那个刚送来的伤患旁边，俯身看了看——好些蜿蜒的伤口和青紫的淤痕，遍布在对方的脸上，以及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脖颈，尤其在手腕上，有一道皮肉深深磨损的伤口，看着就十分疼。可是病人昏迷着，什么也感觉不到似的，倒也是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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