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1/2）

下课铃声响了起来，没一会儿，放学后的学生们从楼里涌了出来，吵吵闹闹、熙熙攘攘，多半是欢声笑语的模样。

芮忱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打算吃过午饭以后小憩一番。转身回教室，还没坐下来，芮忱的手机里就收到了齐骧发来的消息，让他帮忙拿一下饭盒，自己在食堂等他。

“他来跟我说今年他们学校的招生计划。”两个人沉默着吃饭，吃到一半，齐骧突然说。

芮忱把菜汁和米饭搅拌均匀，闻言点了点头。

齐骧半晌没听到他回话，进一步说：“我说我不考他们学校了。”

他又点了点头。

从头到尾，芮忱连头都没有抬过，齐骧抓紧了手中的筷子，强忍着，也闷下头来吃饭。

吃着吃着，芮忱忽然说：“联考以后樱花应该已经开好了，我们去看一看吧，再之后应该真没时间出去玩了。”

他说得若无其事，齐骧却听得一怔。“去哪里看？”他问。

“磨山啊，还去哪里？”芮忱好笑道。

齐骧望着他，不知怎么的，也觉得好笑。他点了点头，才要继续吃饭，芮忱突然把饭盒挪过来，将里面的油麦菜全放进了齐骧的碗里。

考试前两天，芮忱毫无征兆地感冒，齐骧每天帮他把热水和饭打回来。除了考试的时间，芮忱都在床上睡觉。

宿舍里的其他同学知道他生病了，回到宿舍里，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偶尔芮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听到他们说话，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一般。

这回发烧比从前几次都要严重，最后一天下午考理科综合，芮忱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因为中午吃药发过一身汗，人清醒了一些，但仍旧昏昏沉沉。但他不能像应付英语一样应付理综，老师看到他萎靡的模样，本打算将窗户拉上，被芮忱出言拒绝了。他得让风灌进来，才能保持头脑的清醒。

考完试，他累得不想起身，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等到醒过来，是齐骧来找他。

“还能走吗？”齐骧单腿跪在他的身边，轻声问，“我背你去医务室吧？吊瓶水就好了。”

芮忱转过头，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只看到视网膜上仿佛蒙了一层灰，齐骧清晰英俊的面容如同镜花水月，朦朦胧胧。他吃力地撑起脑袋，在齐骧的搀扶下站起来，声音沙哑：“不吊水。抗药性强了以后再病，就更难好了。”

“但你现在就……”齐骧摸到他浑身发烫，无可奈何说，“我们先回宿舍吧。晚饭想吃点什么？”

他毫无胃口，甚至有些反胃，皱着脸摇头，手上打了个转，示意齐骧转身。齐骧半蹲下来背对着芮忱，把他背到了身上。

从教学楼回宿舍，一路上不少同学注意到他们，少不了对昏昏欲睡的芮忱投来好奇的目光。齐骧判断得不清楚，不知芮忱是不是快要不省人事，芮忱抱着他颈项的手有点松，齐骧中间提了好几次才没让他从自己的背上滑下去。

清明节以前正是冷热交替日夜反复的时候，学校里不少同学都生病了，流感如同浪潮一般传来，有人先一步戴上了口罩。宿舍在班主任的组织下，开始燃烧醋精消毒，一进门便能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芮忱用在齐骧的背上省下来的力气爬上床，钻进中午没有叠的被子里继续睡觉。没多久，齐骧爬上来把他推醒，用电子温度计在他额头上试了一下 体温，拍拍被子说：“吃了药再睡。”

“多少度？”黄重阳在下边问。

“38度。”齐骧把温度计给他看，找到芮忱的水杯倒水。

庄亚宁正收拾东西要回家，提醒道：“你一直照顾他，自己注意一点，别被他传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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