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徐谦终于是在五点半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校门，他揣在兜里的手捏着手机——刚刚临走前和赵书彦互换了微信号，不知为何，捏着手机时，徐谦心里有些痒痒。

坐公车去姥姥家的路上已经被老妈发了三四条微信催过了，徐谦有点点烦躁。他像是期待着手机震动起来，却又因为看到只是老妈的催促而有些懊恼。他一手抓着公车栏杆，捏着手机的那只手已经汗津津的了。

他有些失神地想，如果说赵书彦是从安江急匆匆赶来青城，那么他有没有可能还没有一个可以让他安稳落脚的地方呢？亦或者是借住在某位远房亲戚家，在家呆着不自在，才撂下行李，一刻也没落下地跑来学校办手续？可那也说不过去，偏偏赶在今天中秋搬来青城？

眼前的街景渐渐熟悉起来，车上的报站女声很恰当地拉回了徐谦越飞越远的思绪。他觉得自己精神不正常，跟赵书彦虽说算是不打不相识。可缘分是有，但也没有去替人家操心中秋节怎么过的道理。

一下车徐谦又推翻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不是他闲操心，而是因为赵书彦真的神神秘秘的诶！说话藏着掖着，动作语气都像一只随时可能受惊吓飞走的鸟。

唯独——

唯独他转头撞上的那个湿湿的眼神，倒是十分坦诚，甚至可以说是人畜无害的。

赵书彦不熟悉这座城市，他在校门口和徐谦分别之后，左右看了看宽阔的路面，伸手招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址。现在他站在家门口，盯着眼前防盗门的密码锁，有些被难住了。密码…他记得爸爸告诉过他一次，是他生日没错，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不知道密码是几位的，究竟是19970106还是970106呢？他手指悬在半空，试着按下了19970106，密码锁发出很难听的机械声。

“完蛋。”赵书彦腹诽道，他可以给爸爸打个电话问一问，但看这个时间，估计他已经开始了晚上的应酬，他不愿给在酒席上的爸爸添任何麻烦。于是摸了摸后颈，打算再试试970106。刚按下前两个数字，手机在他兜里响了起来，他拿出一看，没想到是爸爸打来的。

赵书彦赶紧接了起来，“喂，爸。”

“小彦，安全到了吗？现在在哪呢？”

“……早上就到了爸。”

“哦……爸爸太忙，忘了早点打给你了，你……”

“先别说这些了爸，我在家门口进不去了，我忘了咱家密码了。”

“970106，不是告诉你了吗？自己生日还记不住啊？”

“……”

赵书彦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和李鹏泽喝酒划拳总输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50%正确率这种事件都能被他成功避开正确选项，实在称得上是非酋体质。

赵书彦边进门换下鞋子，边用肩膀和耳朵夹住手机敷衍道：“行了爸，我进家了。没什么事就先挂了吧。你晚上少喝点酒。”

“哎——我给你请的阿姨今晚上就去给你做饭了，你自己在青城照顾好自己，爸爸有空去看你。”

“嗯知道了。”

没等赵建军再嘱咐两句，赵书彦已经挂断了电话。有空？他心里突然觉得好笑，爸爸什么时候才能有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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