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咖啡厅答谢韩瑾的剧本就这样演成了韩瑾向他告白的戏。

那天晚上最后的一幕，是赵书彦红着脸腾地一下从座位里站起来，磕磕巴巴扔下一句“今、今天太晚了，我们改天再聊！晚安！”然后从咖啡厅逃走了。

韩瑾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小动物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只剩下门口那挂在门上的风铃清脆作响，解释着他离去的痕迹。

缓了一会，韩瑾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可爱。

赵书彦脑子一团麻，没敢骑车，推着车往家走。他的大脑宕机十分钟后重新开机的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是：

班主任怎么那么会分座位啊？？？

偏偏把俩gay分到一起啊？？？

这是真实的吗？？？

啊？？？？？？

在心里咆哮了几分钟，他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但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直跳。他很清楚自己不喜欢韩瑾，这种紧张的情绪无非是在一个新环境里第一次被戳穿了身份而已。他知道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他也并没打算刻意隐瞒。只不过被人掀起伪装来得太猝不及防，让他不知所措。

简直不知所措到想立刻打给徐谦。

徐谦？

对了……韩瑾今天引爆事件的导火索就是他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徐谦。

是……还是不是呢？

赵书彦不知道，他只知道和徐谦呆在一起很放松。

“喂，约一波小区健身房？”

“得嘞！”

好的，最后还是打给徐谦了。

徐谦下来的时候还带了本书给他，“海贼最新话，哥们儿今儿刚收到，不用谢。”说完踩上跑步机开始调参数。

赵书彦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呼哧呼哧地跑着。徐谦一看，嚯，速度10。这是要疯啊。

“你干嘛？明天要参加奥运去啊？”徐谦笑他。

“哈……”赵书彦调整到速度5，缓了口气。“问你个事，你和韩瑾熟么？他是什么样的人？”

徐谦乐了，“你和他是同桌，你来问我？”

“我是说……在我来之前呢？”

“他这人，我烦的一批。”徐谦啧了一声，“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客气是客气，但和他聊不到一块去。”说完又想了想，补充道，“和你给人的感觉有点像。”

“……”

赵书彦不知道怎么接。

“不过你和他不一样。我不烦你。”

“哪里不一样？”

“就你吧，一开始看着是挺冷的。但是别人试图接近你的时候，你不会躲。你是试着去接受的。他不一样，他永远和人有一定的距离，就没见过他和谁走得近。”

徐谦歪着脑袋认真地总结完，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赵书彦看着徐谦上下滑动的喉结，怔了怔道，“谢谢。”

徐谦看傻子一样地看着赵书彦，张口想问谢什么。但是也习惯了赵书彦突然说一些没来由的话，没太在意，“漫画看完放你那里吧，明晚约一波刷题局？”

赵书彦笑了，自然没解释刚才那个道谢，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赵书彦后来想起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对徐谦的感觉变得不一样的呢？或许是从第一天认识，他给疯狂安利美心月饼；或许是他每晚打完篮球后带着一身热气回教室喊他回家；又或许是这个安静的周五晚上，在赵书彦经历了爆炸般的咖啡厅被告白事件后，在健身房里听到眼前这个脑回路简单，性格火爆的直男，看似漫不经心地道出了他眼里赵书彦不同于别人的独特之处。

在这之前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星期天晚上是最煎熬的。

因为明早他就要面对他那个温柔体贴到让人头大的同桌韩瑾。还是让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赵书彦毫无招架之力的韩瑾。还是在两天前坐在咖啡厅里跟他表白过的，韩瑾。

赵书彦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枕着胳膊，望着天花板。

除了装没发生过，他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他就是这样的人，乔老师先招惹上他的时候，他只有沉沦。他的防线都是表面上的，实际脆弱不堪。高高的城墙筑起，顷刻间便可以覆灭。

唉。懦弱的胆小鬼。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给李鹏泽发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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