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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雪为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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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庆从被窝里醒来的时候, 嗅到了一阵清冽。她下意识地唤了声七巧, 然而推门而入的是两张陌生的面孔。

她揉了揉脑袋, 才想起来, 七巧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她拿手巾擦了擦脸, 听到院子里有几声孩童的笑闹,疑惑道:“谁在外面。”

下人答,是王爷的小世子。

合庆装点完毕后, 打开门,一股冷然的风扑面而来,她抬袖遮挡一阵,再去看时, 只见天地白茫似盐撒,雪落纷飞如梨花。

原来, 长安迎来了第一场冬雪。

她将领口系紧些,长长舒了口白气, 喃喃叹道:“这么快又到了冬天了。”

西京王府里不似豫王府花草丛生,仅有几株梅花依墙而生,含苞待放, 大概要等到最凛冽的时候才傲雪独立。

突然,院中那两个小人见了合庆, 纷纷跑来站在她门口, 眼神最有些陌生但仍旧羞涩地齐呼:“拜见姑姑。”

合庆一时半会儿还没适应这个称呼,她见两个孩子单纯可爱,笑道:“我们今日才见, 是谁告诉你们的?”

“昨天晚上他们俩就一直问我了。” 赵恪身穿暖裘,负手缓缓走来,“闹着要知道是谁,急着要拜见你。”

合庆看着他走来,冲他叹道:“大哥二哥和我不甚亲熟,他们的孩子我没有怎么见过。今天被那两个孩子一唤,才意识到,我竟然都做姑姑了,他们这一叫我,倒是不适应得很。”

赵恪站在她长廊下,看向那两个打雪仗的孩子,温声道:“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老去。到那时候才发现,之前的恩恩怨怨,不过是一场虚梦罢了。”

他说得颇有哀伤之意,似是感叹人生苦短。合庆见他腰间不离那调香的布包,明白赵恪已经将自己前生的骄傲,与余生的萧瑟皆寄托在那小小的瓷瓶中,用那些香料打发漫漫时光。

合庆伸手去接外头的雪花,然而并没有一朵落入掌心,她伸得累了才收回手,淡淡道:“我不在四哥这儿久留。再呆些日子,就走了。”

赵恪以为她想通了,笑道:“明白就好。用不用我给豫王写封书信,让他来接你?”

合庆弯了弯唇,看了眼他,说:“谁说我要回洛阳了?”

赵恪愣住,又问她是不是要回宫。“以和离的身份回去么?” 虽然帝姬和离回娘家没有什么,但是终归是女人堆儿里,长言短语自然少不了,赵恪有些担心,又说,“若是那样,你在我这儿呆多久都行。再仔细磨磨自己的想法。”

合庆说不必了,“四哥,你的腰牌能不能借我用用……”

“你要干什么?”

“我想去外藩,去西凉。”

赵恪大吃一惊,问她去那干什么。

合庆犹豫片刻,没说画那事儿,于是平静道:“我去看看二皇姐,今年中秋宴上,不知怎么,有点想她了。” 她冲赵恪笑了笑,补充道:“我已经写了封信,她会找人接应我。你也知道,帝姬的腰牌不得出藩,唯有藩王或是亲王的,才可以。”

赵恪哦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叹了口气,又道:“本来……我想用宇文祥那块儿的。谁想到后来发生了这么多,所以,只好来问你了。”

赵恪乐了出来,摇头:“我说你怎么会想到来看我呢,原来是借东西的。”

合庆扶上赵恪的手臂,笑道:“有借必有还。”

*****

宇文祥此时迎着风雪,策马奔走在官道上,马蹄飞驰而过,踏破路上积雪,飞扬如浪。他身披一件褐色轻裘,神色凝重,似是急切地要去往哪里。

十二月的日子里,天地苍茫,寒鸟伶仃飞过。他微微发红的手,筋骨分明,握紧缰绳,轻呵驾马,那衣怀中揣着的合庆写的和离书却滚烫如火,正将他的心慢慢灼烧着。

突然,平坦的前路上,隐约出现几个黑点,坚固如石子一动不动。宇文祥皱眉疑惑,定睛一看,原来是五六个人骑着黑马,拦在路中,而路旁停着一辆马车。

他一开始本以为是路遇盗匪,然而在见到那马车的时候,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一靠近,那几人纷纷驱马迎上来,将宇文祥半围住。

宇文祥被迫拉绳停住,警惕打量一番,冷声问道:“来者何人?”

“豫王爷,有礼。” 马车中响起一声音,说不出的娇软,那声音宇文祥听着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他正寻思着,只见一素手将马车帘子一掀,一张眉眼温笑着的脸露了出来,那人道:“豫王爷,想来我们是认识。”

豫王看了会儿她,才想起来这是邵珩的侧妃明芝。他轻声应了一声,一面牵引着马,一面问道:“不知邵亲王让娘娘在此拦截,有何事?”

明芝裹着一身暖裘,捧着个青蓝手炉坐在马车里,从容一笑,道:“我家王爷不知豫王急匆匆要往何处去?倒是该问问您。” 她左看右看,见宇文祥单独一人,故意问道:“七公主呢?”

宇文祥从邵珩那已经知道明芝是这场策划的知情者,他看了一眼,开口道:“这和娘娘无关。”

“她在府上么,我正想去拜访她。” 明芝又问道。

宇文祥沉了下眼,回道:.“她身体不舒服,在家里歇着。有什么事情,等她好了再说吧。”

他知道合庆是她旧主,也看出明芝是个心思深沉的女子,因此不愿与她有太多纠缠。他随意一拱手,淡淡道:“风雪天寒,请娘娘回吧。本王还有事,先行一步。”

谁知他刚要扬起马鞭离去,对面那几人嗖嗖两声拔刀相对,明晃晃的白刃直直地指着自己。宇文祥眸色一紧,手悄悄扶上腰间的剑柄,压着声音道:“邵侧妃这是什么意思?”

明芝掩唇一笑,忙道:“大胆!竟敢对藩王动手,你们不要命了么!” 随后,她顿了顿,看向宇文祥:“明芝,只是想找豫王借个东西。”

“什么?”

“七公主的那幅画。”

宇文祥冷笑一声,回道:“邵亲王可没和我说什么画的事。”

“豫王不知道也好。只需要从公主那把画拿给妾身便好。”

宇文祥看向远方,缓缓道:“这我办不到。她在府中,我如何去问?”

明芝丝毫不退让,接话道:“七公主怕是不在府上了吧。不然,一向对公主情深意重的豫王,怎会在这样的天儿里,离开王府,又赶路似的要去哪里。”

宇文祥听后沉默一阵,突然笑了一笑:“邵侧妃喜欢猜,那本王也没办法。不过,七公主是本王的妻子,她的东西也就需要先过问本王。”他没有答应,这话也就是反对的意思了。

明芝愣住,随后问道:“那豫王的意思是?”

墨耳似乎感到了危机四伏,马蹄不安地走了几步。宇文祥一手揽住缰绳,一手扶着剑柄,寒眉星目,仿佛做好了拔剑的准备,他呵了一声,不屑道:“若我不借,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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