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樽永眠(1/2)
“终于到这个时候了。” 宇文祥听了那内侍的话后, 侧头对合庆释怀般的笑了笑, “皇上必定有太多问题要问。”
合庆却没有微笑, 直视看着眼前这个眼生的的内侍,开口问道:“皇上在何处诏见?”
“回殿下,皇上已在升平楼备晚膳,请您和驸马爷前去一叙。”
合庆点点头道好,“你且去回话,就说我们回去准备一下,随后便到。”
那内侍见合庆并没有马上移步的意思, 又垂首怯懦地补充一句:“皇上说了, 是家宴,请殿下与驸马爷不必准备, 直接去便可……”
合庆听后, 心中了然,与宇文祥对望了一眼, 彼此自然心知肚明。
宇文祥安慰似的拉起她的手攥在手心握紧,回道:“好,多谢中贵人。烦请引路。”
一路花香幽然,中贵人在前头走着, 合庆与宇文祥在后并肩跟随,二人像是故意走的慢些,渐渐与前头拉开些距离,他们步子仿佛是在游园,然而神色却没有半分悠闲自在。
“春日的御庭院, 果真如盛名那般绚烂。” 宇文祥背着手缓步走着,举目望去的时候这样轻叹了一句,“可惜,春时短暂,今日满园喧嚣,明日又会落英飘零。”
合庆听出那花有几分感伤的意味,春桃肆意地开得极盛,压弯了枝头,随风轻轻摇摆,雀鸟低低叫着上下穿梭,侧头看了一会儿路边的一双男女,,一振翅又飞向天边一抹蓝月。
合庆收回目光,平视前方,道:“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宇文祥轻声笑了笑:“这是说我老了么。”
“哪有,” 合庆斜看了他一眼,复道,“只是感叹,世事变迁太快,经历太多,仿佛过了百年……”
她说完,抬手拂过蔓延出篱笆的杜鹃花,衣袖盈香,眉间多了几分思虑。
“怎么,你担心……” 宇文祥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合庆抬目,看见那升平楼渐渐在眼中放大,负手而立的赵煜站在高楼上俯视着他们二人的到来,她低声道:“尽量不要动筷子,酒,也尽量不要喝。”
宇文祥在升平楼前停住脚,唤住合庆,温言道:“如果我们还可以回去,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合庆提着裙摆愣住,回头看他,“什么机会?”
微风吹来,宇文祥突然感到胸中充盈着一阵温柔,令他感到无比平静,“只是觉得,我们错过了很多本应属于我们的时间,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合庆听了摇头,微笑问他这算是什么话儿,“什么重新开始不开始的。我们都会好好的,一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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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楼上,一桌子十个菜,皆已经备好,尚且温热着,赵煜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又落定,微微笑了笑,转身,“你们来了。”
赵煜见到合庆宇文祥并肩而立,齐齐欲向他行大礼,于是抬手道:“不必拘礼,就当是家宴,落座吧。”
说完,他率先坐下,一旁的小太监忙一挥手,一行宫人纷纷把温好的佳酿端上来,又摆上玉杯,才又退下。
合庆看了一眼那伺候的小太监,待她走后才问道:“皇上,那人是……”
赵煜笑了笑:“放心,不是陈忠的人。”
合庆哦了一声,与宇文祥入座。赵煜看她这样,又道:“朕已经派人将陈忠葬回冀州老家了。另外……” 他顿了顿,手里拾起的筷子又放下,“邵珩,朕已经安排他母家人将他的遗体带回,与邵王妃合葬。一双儿女也他们的外公抚养”
赵煜看了眼错愕的合
庆,犹豫一下,随后道:“看来你还不知道,邵王妃之前身染恶疾,早早去了。”
“是么……竟有这种事。上次见到她,她还说,会好好活着。”
“世事有变,你也别太挂怀。” 赵煜安慰几句,随后看向宇文祥,定睛道,“豫王当日制敌,算是救了朕,礼当有赏。”
宇文祥忙抬手抱拳,“臣分内之事,不需要皇上再赏赐什么了。”
赵煜笑道:“好。朕很欣赏你,不如赐你……” 赵煜思考片刻,“不如你来京中述职,做内客省使如何?”
宇文祥大惊,“臣无统兵之才,做这三班武将之首,万万不可。”
“朕当日看你剑术颇高,如何不可。” 赵煜笑着斟了杯酒,又为宇文祥斟了一杯。
宇文祥忙起身端杯,“不敢。”
合庆却没有喜色,在桌子底下轻轻拽着宇文祥坐下,道:“皇上,宣政殿一事,想来有很多误会……关于遗诏那一事还未向皇上请罪。事关紧急,臣妹着实来不及。”
“无妨。” 赵煜摆了摆手,“你果然不负朕所托,解开了画中的谜团。邵珩一死,后面牵扯出来的余党势力盘根错节,朕要有的忙了。”
说完,他看了眼宇文祥,重新拿起杯子,对向宇文祥,“豫王,这杯酒就当敬你父亲,如何?”
宇文祥听后缓缓举杯,凝视杯中玉酿片刻,从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不清不楚,前途未卜。
合庆插话道:“皇上,您打算如何处理那幅画。”
赵煜看出端倪,端起酒杯碰了下嘴唇,“七妹,你今日比平时话多些。” 说完,他一饮而尽,又将杯子按在桌上,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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