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霜（1/2）

沈致之虽然知道赵宁怀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却不知道他女儿也是个聪慧到如此地步的。

邢涵是他的学生，不是最出类拔萃的，也不是最聪慧的，但是却是最会讨越帝喜欢的。

邢涵的确有心机有手段，但是在沈致之看来却浅薄的很。他在丞相这个位置坐稳了多少年，哪怕被贬也依旧屹立不倒，沈老太爷当年下的这步棋是对的，在这个方面沈致之比不过自己的父亲。

沈致之是沈老太爷的第二个儿子，是沈秉的哥哥，但是沈致之的母亲是沈老太爷养在庄子的女人，到现在沈致之也没认祖归宗。

沈老太爷是爱沈致之的生母的。那是他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不认沈致之是一步棋，一步保住他的棋。

沈家会成为皇帝眼里的一根刺，沈老太爷早就预料到了，到时候沈家会覆灭，但沈致之不认祖归宗，沈家的事就牵扯不到他。

沈致之在这个方面比不上沈老太爷，但是邢涵对于他来说还是很小儿科。

而如今邵媛在越国半个月，就已经往他府里递了多少帖子，又让邵旭走动游说，甚至王恭尧还来提过两次。

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从他这得到绊倒邢涵的证据。

而她这几日就查到了他和沈家的联系，还推测出来他和沈家千丝万缕的关系。

“丫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可知道？”沈致之手里是一颗黑色棋子，棋子是暖玉制的，冬天拿在手里也舒服得很。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话为什么会被流传下来？”

邵媛投去困惑的目光，沈致之搓着手里头的暖玉棋子，语气慢吞吞的，却铿锵有力：“是因为人在黄雀身后瞧着，流传下来的。”

邵媛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她接话道：“沈大人是说，我以为自己是看着螳螂捕蝉的黄雀，却不知道黄雀背后还有一个人？”

沈致之高深莫测地笑道：“在你之前，已经有人三顾茅庐了。”

邵媛贝齿咬着下唇里软肉，她脑海里迅速闪过什么，却让她捕捉到商渝。

她不确定的抬起头看沈致之：“沈大人答应我的两个问题，可都还算数吧？”

“自然算数。”

“那我今天先行一步，希望下次还能和沈大人切磋棋艺。——我们可是棋友，沈大人不会将我拒之门外吧？”

沈致之爽朗一笑，赶忙说不会。也没问邵媛想到什么，又为什么走这么急，他只是让人去送邵媛出府。而自己身后跟着王瑞鹤，抬了步子往书房走去。

沈致之刚下完棋，心情很好，他看得出王瑞鹤有疑，也乐意给他解答：“看过以后，什么感觉？”

“聪慧却不沉稳，空有自信。”王瑞鹤说的是邵媛。

“非也非也，”沈致之驳他，“她可不是空有自信。那天那人的表情你也瞧见了，她这份自信，他给得起，她的信赖，他也要得起。”

王瑞鹤并不赞同。

“瞧着吧，到底是人捕了雀，还是雀迷倒了人。不是挺有意思的么？我书房还有副画未完，陪我去画完。”

邵媛回到长公主府的时候，商濯还没有回来。邵媛平时多是笑脸，但是板起脸的时候还是很有气场的，朱楼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主子，霜霜已经到了。”

邵媛挑眉：“本宫跟你说的事儿还记得么？叫霜霜去查。”

邵媛前脚刚坐下，后脚就有宫里递来请帖，朱楼翻开了看，赫然写着“顺妃”两个字。

“宫里头什么时候有这么位二品妃了？”

“就是姚昭仪，”朱楼答道，“听说前儿个有孕了，皇帝高兴，就晋了妃，赐了顺字。”

“还真是福瑞之相。”邵媛轻笑。

顺妃姚氏虽然家世不高，但是出生之时有高僧说她有福瑞之相，可兴家兴国兴子嗣，果真不假。

入宫三年，生了两位皇子，如今又怀上了。怪不得淳妃也压不过她的风头，如今居然和她平起平坐了。

想当初顺妃入宫之时只是小小贵人，见皇帝一面都难如登天，如今这般，当真是有“福瑞之相”。

“皇后怕是要气死了。”邵媛一直不喜欢自己这位皇舅母。

越后当年也算是函都有名的才女，家世显赫，先帝在位时，爷爷兵部尚书又是先帝心腹。但是越后当时处处被安定压上一头，不论是心智家世，还是才艺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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