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诉衷情(下)(1/2)
当积雪显露出将融之相时,废宫周边植的望春玉兰也打上了尖俏的嫩苞。
长宁百无聊赖地走到那树下,以往赋闲时尚且有美酒佳丽相伴,可这废宫清冷寂寥,这几天长华没有来。他每天能见到的人尚且只有个又聋又哑的送饭小太监,更别说有什么声色之乐了。
好在他的寂寞并没有持续多久,微冷的风拂过树梢的黄昏,盛妆华服的女人踏进了梧桐殿。
秦太后垂着一双丹凤眼,发髻上的银流苏轻轻垂动,贵为太后,她此次出行并未带随从侍卫,只有一个素衣小婢垂首随于她身后。
长宁对她的冒然来访并不感到震惊,他将皇兄的母后迎入了梧桐殿。
秦秋烛挥手令那小婢候于门外,她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你要离开长华。”
长宁挑了挑眉:“罪臣以为太后会想方设法将我绑在皇兄身边呢。”
秦后那端丽如假面的容颜冷冷的:“事实就如你所想的那样,为了哀家的长子,凰陵的新帝,我动不了你。”
“所以哀家这次来,不是命令你,而是恳求你。”
秦太后朱红的尾指掐进手心,丹凤眼中罕见地流露出哀求之意。
长宁是真的惊讶了。眼前这女人稳坐后宫之主位已逾三十年,心机手段之重,犹如密网。从官家之女到如今的太后,这几十年来,她从未流露过脆弱与恳求一面。
深宫之中,弱者难以求生,这如母蛛一般的女人,居然对他这个一直被她视作尘屑的贱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太后请说,我听后再作决定。”
秦太后眼尾泛红:“不是为了哀家,是为了皇帝,你的长兄,这二十年来你对他的执念从未改变,哀家一直很清楚。”
“因为你的母妃,皇帝的身体已经快撑不住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哀家想求你,求你为了他,回楚国去,去救他。”
长宁沉默良久,才说:“不是回。”
秦太后投来疑惑的目光,长宁又重复了一遍:“不是回。”
“皇兄在的地方,才是吾乡,所以,不是回去。”
窗檐上的冰棱折射出明净的光彩,檐角上栖着的白鸽啄着冰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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