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春意浓(下)(1/2)
长华能等,但长宁却不能,当玉兰半开时,清香流泻之夜。
长宁取出了一根褐红的发带,要长华给他束发,自他弱冠之后,哥哥就再未触碰过他的发了。在他们幼时,母妃不理外物,仆役又惫懒,长华就经常用沾着药味的手为长宁束发。
那双微凉的手,积年如一日,束着束着就束到了他们长大成人,成皇成臣。
长华听了这话,倒是微微一怔,在长宁恳求的目光下,终是接过了那锦带,挽起长宁的发,如往常一般为他束发。
与长华直如素尺的墨发不同,长宁的长发又多又密,发尾带点棕,毛毛躁躁的。皇兄凉凉的手指在他发中温柔穿行,好像可以直到白发苍苍。
长宁这么想的,也这么说的:“若能于白发之龄依然伴于皇兄身边,便是我毕生之幸。”
长华凉凉地说:“以前也说得到朕便是一生夙愿,你这短短一生,未必欲求太重。”
长宁仰着金棕如蜜糖的双瞳对他笑:“没法子,我总是要得寸进尺的。”
他伸手去够桌上的角梳,长华瞥见他右手手心上的血痕:“你受伤了?”
长宁把梳子递给他,没个正形地玩笑道:“那是,为了采下玉兰花献给哥哥,从树上摔下来了。”
换回的是长华冷漠地拍了拍他的头:“别说了,不要乱动。”
月上西楼,清辉如银,待长华醒来时,见到的便是这副场景,弟弟在夜里睁着一双黄澄澄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长华听见屋外有轻微的雨声,开口问道:“落雨了?”
长宁点头,长华本想伸手去合上那双灼热到令人不安的眼瞳,但动了动手,才发现是在自己昏睡时,双手早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缚于床头。
明白了当下情况,长华倒并无不安:“你是又在玩什么。”
长宁抚触兄长纤细的颈项,这么脆弱,就好像,只要自己愿意,随时可以夺走身下这人的性命:“不是玩笑啊,哥哥。我要走了,我要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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