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偏离轨迹（1/2）

林平澜深吸了一口气。

四周依旧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潮之中，没有人关注这个少年为何独自伫立在中央，哪怕是眼神停留一秒。他们的表情漠然，只是按着既定的轨道走着，去完成自己应该做的事，其余的一切他们都无暇去关心。

原来这才是更可怕的孤独。

林平澜默默伫立了一会，他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巨大的孤独感瞬间如黑色的潮水般向他袭来，在他被潮水彻底吞噬前，他动了动有些麻的脚，转身离去。

然而，他也不知道现在能去哪。他只是不想再待在那里了。

林平澜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学校门口。的确，对于他来说，家和学校就是最常去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会下意识地走到学校也不意外。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那就干脆进去看看吧。林平澜这样想着。

学校的大门关着，只有侧门开着，侧门旁的保安室里，保安表情木然地坐在椅子上，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林平澜走过的身影，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对此，林平澜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径直走了进去，上了楼，走到了他的教室门前。

里面正在上课，老师在黑板上大，学生们则整齐地坐在座位上，教室里唯一空着的座位就是他的位置。如果不是他们根本没有开灯，教室里漆黑一片的话，这就是一副再正常不过的校园生活图景。

很好，看起来这里也没有他什么事。

林平澜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一会，就在他正打算转身离去之时，出乎他意料地，老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平澜，迟到了就快回位置上坐好！”

话语的内容与早上听到的毫无差别。林平澜有些愣住了，电光火石之间，他骤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今天早上的迟到也在既定的“轨迹”之中吗？他刚刚无心之中走到了学校，也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注定会发生的事？

他本以为自己是唯一跳脱出了这个循环怪圈的人，结果到头来，他还是在这个怪圈之中没有逃脱。

不，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是有自主意识的。

林平澜垂下眼眸，乌黑的睫羽掩住了他眼底的那份坚定。再次抬眼的时候，他的表情已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他缓缓转过身，走进教室，稀松寻常似的。

既然如此，就让他暂且按照这个既定的轨迹走下去，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吧。

他摸索着找到位置坐下，从书桌抽屉里拿出课本摆好。一片昏暗中，唯有从窗口倾斜的血色月光让人可以勉强视物，那月光极具邪性，覆在摊开的课本上，久了，似乎那月光便渗透进了字里行间，恍惚间只觉得那黑色的印刷字体也变得扭曲怪异起来，像是一把把漆黑的长矛，尖端缓缓地渗出血迹来。林平澜搭在纸页上的指尖感到一阵刺痛。那种疼痛很轻微，但却像是毒虫的叮咬一样，有着噬人一样的毒性。

林平澜触电般收回了手，把书合上，不再去看。他很想转身拉上窗帘，但还是极力克制住了这种冲动，最终他只是隔着衣服捏了捏那枚护身符，换取了些许的清明。

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却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并不是完全一样的。早上没来的那个女生，此刻正好好地坐在她的位置上！林平澜盯着她乌黑的后脑勺，似乎是想从她的背影里找出什么答案似的，惊疑不定的光在他浅色的眸中闪烁。但那女生似乎正专注地听着老师的课，一整节课，没有回头一次。

这意味着什么？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出现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林平澜不知道，他只能坐如针毡地等了整整一节课。

当老师宣布下课的那一刻，林平澜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向那个女生的位置，他的目光一瞬也不敢轻易移开，像是怕她凭空消失一样，越是走，他就听到自己的心跳越快，响声震如擂鼓。

他听到自己开口，郁积了一整天的疑问似乎都在此刻找到了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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