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科学饲养植物(一)(1/2)
打印机发出枯燥的运作声,从顶端竖立着的一沓白纸随着节奏被抽出,就像是缓慢流动着的每分每秒。
江憬淹没在一水儿的黑色职业装里,他守着打印机里今天最后的工作,撑住身体的手不安分地动起手指敲着无法抗议的桌子。相对无言久了,就转头看看窗外,今日是个晴朗的天气,可惜已经接近黄昏。
打印机完成了工作,悄无声息地停止了,一旁的同事看他还在盯着窗外没有动作,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江憬终于回过神来,对同事歉意地笑笑,收拾好才打印完毕的热乎乎的资料离开了打印机前。
令他庆幸的是他的顶头上司已经走了,那就算挨骂也是明天的事,他步伐轻快地走过去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开始思考晚饭吃什么。
“再见。”
“明天见。”
和同事例行公事地打完招呼,踏出办公楼时,江憬才觉得活了过来,他的一天终于开始。
他大步跨进了川流不息的人潮里。
没有加班,就是幸福的一天,他得愿所偿坐进了自己最爱的街边烧烤,向老板点完两人份的餐之后便脱掉外套,捞起袖子,撬开自便的啤酒,衔着杯沿两眼放空地等人。
不知过了多久,从对面马路走过来一个青年,他皱着眉眯着眼睛巡视了两圈对面的人,接着把目光锁定在了江憬身上,才舒展开眉头。
“嘿。”来人在江憬对面坐下,熟练地拿过他手边的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与此同时,江憬先前点的菜刚好端上来。
“来得真巧。”他冲江憬挤挤眼,行云流水般地拆开筷子吃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已经长过耳朵的凌乱头发和白色t恤。
江憬叹气,这人总是这幅德行,他跟着掰开筷子,边吃边问:“泽非,你又忘戴眼镜了吗?”
陈泽非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去推鼻梁,成功扑了个空后总算反应过来:“哦,是的。”他难得露出了愁苦的神色,“应该是放在部门了......”
“你们晚上办公室还有人吗?有人的话我等会儿陪你去拿。”江憬习以为常道。
“有的有的。”陈泽非笃定地点点头,江憬的话让他稍微没有那么苦恼了。不过这也让他想起一件事来,他凑近了查看着江憬的脸色:“你最近睡眠好点了吗?”
江憬赶紧嫌弃地撇开脸:“浅眠稍微好了些,不过做梦还很频繁。”
“啊......那多喝点酒放松一下吧,你就容易给自己很大压力。”陈泽非轻巧地和江憬放在桌上的杯子碰了个杯,已经被喝了个半空的杯子猝不及防地被撞得后退两步,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夜幕拉了下来,密不透风地罩住整个天空。两个相互灌酒喝得醉醺醺的青年相互搀扶着在路人奇怪的目光下向前走着。
江憬被冷风吹得打了个激灵,想推开倚在自己身上的陈泽非,又在下一秒对方快要迎面朝下的趋势中把人揪了回来。他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确认自己还没醉得不省人事,还能走回家。
在到陈泽非的公司时,江憬无意间撞到一个过路人,他忙着顾及陈泽非没有察觉到,反应过来想道歉的时候那人已经走远了。江憬迷迷瞪瞪看了眼那个背影,挺得笔直的背和舒适且赏心悦目的走路姿势让人下意识觉得定是教养颇佳的上位者,江憬猜测应是陈泽非公司的高管。
江憬有些担心那人认出了陈泽非,万一以后找他做事时想起这件事不痛快。江憬赶紧转头问他:“刚才那个人你看清楚长相了吗?是你们公司的吗?”
陈泽非抬头白他一眼:“我没戴眼镜。”
江憬被噎了一下,他复杂地看了陈泽非一眼:“那你自求多福吧兄弟。”
江憬舍命陪君子,和陈泽非折腾了一晚上,回到家时眼皮跟灌了两百斤铅似的黏在了一块儿。他天人交战了一会,拿出自己最少见的毅力咬牙爬起来坚持着洗漱完毕,便把自己丢进被窝里不动了。
他确定,今晚一定能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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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与愿违的是,当他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时,他已经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巷子里了。江憬在记忆里来回找了好几遍,确认自己从没来过这里。
这个巷子里甚至没有任何光亮,本该尽着自己本职的路灯也不见踪影。他只能凭着高墙之上的一点微弱的月光看清前路。
两边都有紧闭着店门的店面,拉下的卷帘门透露着萧瑟的气息。前方的路面似乎还有些凹凸不平,有水泥未干时就留下的一串猫脚印,还有饱经风霜已经看不出纹路的井盖。
这次的梦居然如此清晰具体,让他感到一阵恍惚。
再往前,就是探不到究竟的漆黑了。漆黑沉寂着,无声地邀请着江憬靠近。
江憬回头看了看相差无几的景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往前。
一段路后,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就觉得阴风拂过,下意思绷紧背脊,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个巷子太黑,太静,一不留神,连月光都被遮住了,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之外,似乎所有东西都深眠在了几十米外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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