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肓鬼（1/2）

“还疼吗？”“你怎么在这儿？”

二人同时开口，万归尴尬的转开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额前的碎发湿漉漉贴在皮肤上，没由来惹出一阵腻烦。想抬手拨开，可四肢偏就像抽了芯的假人偶，软趴趴没有知觉。姜离忧假装没有听到万归的问题，低下头用冰凉的指尖轻抚万归的手腕，墨色的眼睛好似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的激不起起一丝波澜当然也进不去一丝光晕。

“长青，你看看我。”，他的尾音的气息泄露出他的不安。

万归被他的声音蛊惑回过了头，或许是被凝视的眼神太过温柔所以失了神，二人又是静默无言。

忽而万归听到那人嘶声怒喊：“长青！你看着我！”

万归混身一抖，却见那人薄唇紧闭并未出声。冷意从手腕沿着筋脉蔓延至全身，好似灵光一闪，万归恍然发现刚刚的声音竟是自己脑中所想。

正要放松下来，眼前却晃过一抹嫣红，红纱金线玉如意，接着恍惚看到一位模糊不清的小娘子捏着大红喜帕捂住嘴角咯咯巧笑，声音尖锐刺耳。

只一眨眼，小娘子如晨雾弥散，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片血海，万归坐在血海中，贪婪地舔舔干裂的嘴角。鲜血闻起来意外香甜，那气味好似诱人堕入地狱的彼岸花。万归抬起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看着滴落的红色粘稠血液，微微张开了嘴巴。

“长青！住手！”，“住手！”

幻像一闪而过，万归猛然回神，却发现自己中了邪似的死命咬住自己的手腕，像野兽本能似的**着渗出的血珠，嘴巴里泛起一阵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姜离忧用力捏住万归的两颚撬开了他的嘴巴，怜惜抚过流血的齿痕。

“长青。”

万归捂住小腹强忍住干呕，吐出一口浅红色血水。“我见过你？”，万归将头偏到另一侧说道，姜离忧手指一顿，暗暗抿了下不见血色的薄唇静静等着下文。“不……在梦里，我见过你。”万归声音有些发抖，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听起来像是一种叫人鼻酸的乞求，像只在雨中被抛弃的可怜小猫。“梦到了什么？”姜离忧问道，长发垂下遮住了他一闪而过慌张的神色，另一只手紧紧握拳缩在袖子中，笔直垂在身侧。“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万归呆呆的望着天花板道。万归接着说道：“还有另一个人，说什么状元，他和我很像，好像也姓万，叫……。”姜离忧猛然抬头，眼睛亮了亮，解释道：“万长青字小山，大章三年，钦赐状元。”万归撇撇嘴，打断道：“我不是那个人，对不起。我，想安生过日子。”姜离忧闭紧嘴巴，装作听不到的样子，垂着眼继续轻轻摩挲那道伤痕。也不知会不会留疤，他想，这么好看的手如果在这里留了疤又该怎么跟外人解释呢。

反正他在虚无中呆了太久，便如驾一叶孤舟偏要驶过万里江海。情铸的痴骨，执念生的三魂，若要有心也早是走火入魔，哪管万归说些什么。“我不想再与你们有任何瓜葛。”，万归抽回手搭在小腹上，“你走吧。”“我知道。”姜离忧垂着头道，“我会走。”

话说出口，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又想去拉他的手，万归见道理说不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索性背过身子，将手压在枕头下不再说话。天空微微泛白，万归瞪着眼睛看着窗户发呆，总是不自觉地想到那些梦境，东拼西凑却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姜离忧便跪在床，沉默着，像是忏悔的石像一动不动。

左右睡不着，万归爬起身去找手机，姜离忧忙道：“可要替你点灯？”

“嗯。”，万归心不在焉应道。“蜡烛呢？”姜离忧四处查看问道，这是才发现房间中有许许多多从未见过的东西。万归楞了一下，转而自己拖着虚弱的身子去开。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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