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断肠诗（三）（1/2）

过几日，天帝筹划了多日的斗法盛会在瑶池迎来了四海八荒的各路神仙。

唇枪舌战、唾沫横飞，东拉西扯、旁征博引，你扯出这个上神的哪哪哪句名言，我揪出创生古君的哪哪哪次战役，平日里看来不甚言谈甚至有些孤清的神君们竟是斗嘴的一把好手，一时间九天四处是神仙们的口水味，场面甚是壮观。

玄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一个一个的竟都是些老油条，泼皮耍赖虽说算不上，但也绝对是表里不一。

一偏头对上白泽的那对眸子，玄烬在心里比了比。

方才这家伙只在那里喝茶微笑点头嗯，竟然不发挥自己的毒舌，呃不，口才，瞧他也不是个只会打架，不行口舌之争的君子。玄烬想起往日在他那里吃的亏，今日却不得见他大展身手，实在是遗憾。

见他探究性地望了过来，玄烬吐了吐舌头：“你怎的不去？”

“没兴趣。”白泽老神在在地吹茶沫，面无表情地开口：“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场面了，甚是精彩。”

玄烬汗颜，一眼瞥见不远处的一对斗得难解难分的仙君似是听到了这话，脸色一下都变得很难看。

“仙君怎么不斗法了，我正看得入迷呢。”玄烬眼看白泽又要开口，急吼吼地用手捂他的嘴，顺道给他塞了一颗老君上次送的兽语丹。

一位仙君不悦：“方才在下听到有人出言不逊。”

白泽甫一开口，便发出鸟叫，两位仙君愣在原地。

玄烬强忍着笑，故作惊讶状：“我怎么没听到？你听到了吗？”说着偏头装作问白泽。

白泽不再开口，凌厉眼风刮向她，玄烬不寒而栗。

“你看，没有嘛。仙君怕是幻听了吧？哪里有什么出言不逊。对了，我听说天帝今年请了一位极通蛊术的斗法大师来参会呢，二位仙君有见吗？”玄烬忽视白泽，继续忽悠。

“我们怎么没听说？敢问那位大师名讳？”

“昆仑白泽呀。听说这位上神手握天书下达天命，却少有人见过。此番貌似有些水土不服呢。”玄烬见俩人都没认出她和白泽，便一边揽上白泽的胳膊，一边和两位仙君睁眼说瞎话。

一位仙君倒吸一口凉气：“就是奉书九帝的那位上神？传闻说上神神龙见首不见尾，仅是在九帝上任是去奉过书，难见哪！”

“是啊，可是听说白泽上神极擅蛊术，近日在九天水土不服，半夜里出来梦游下蛊，中蛊者常会出现幻听，听到白泽上神的声音呢。”玄烬瞄了一眼白泽，发现他出奇地安静，甚至眉眼中还染着笑意。那笑……玄烬一哆嗦。

两位仙君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信以为真。

另一位仙君道：“我听过这种蛊，好像……还会留下遗疾，轻者修为受损，重者仙骨废剔……”

他们忽然脸色铁青，几欲奔走。

玄烬装作不解道：“哎，仙君哪里去？斗法最见不得中途断停，我看这盛会还未过半，两位又是有什么急事？”

“多谢仙子提醒，我二人找南海琉璃药师还有急事，请仙子为我们在天帝面前请个假，请他老人家不要怪罪。”一位仙君急吼吼遁走了，剩下这位也是个妥当的，就同玄烬说了几句。

“这样啊，那放心吧，你们快去。”玄烬看那位仙君连滚带爬地翻上云头飞远后，立刻躺在地上捂着肚子一副笑死我了哈哈哈的形容·········

“好玩吗？”白泽青着脸一边发出鸟叫，一边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

“哈哈哈哈……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吧……”玄烬听懂了白泽的鸟叫，越发笑得满地打滚。

“还好白泽你没有同那两位仙君讲理，而是一开口就骂我，不然……对了，白泽君不知道吧，方才那两位，一个是食日月的，另一个，是涂山打更的……”

这不就是狗朋狐党吗……

白泽这回学乖了，改用传音入密，问她:“日后再如此？”

“不不不，我再也不敢了。”玄烬忍着笑垂眸，怕他不高兴，便又弱弱地加了一句：“我知道他二人无论打架还是斗嘴都不是你的对手，但这不是场盛会吗，没的给姐夫和九天添乱，况且……你难得这么高兴。”

玄烬没说，其实玩他才是最乐呵的。

白泽一怔，抬手摸了摸脸，立即绷紧了脸。她怎么看出来的，有这么明显吗？

“……等我晚上收拾你。”

玄烬：“……啊？”能不能不要这么有歧义啊？

稍晚些的时候，玄烬果真见到了止华君。

霜白色的发丝与白衣浑然一体，仿佛凡间冬日里常见的雪树，落落寡合，眼中却似有雪冻霜凝的一种天真。

自然是极美的。

玄烬不觉看呆了，不禁问道：“我们，见过么？”

止华君神似玄烬地抓了抓头发，笑道：“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玄烬回了回神，知道这是四哥搞鬼，准备先尝尝二姐宫中的新茶再见招拆招，于是添了茶招呼止华君道：“仙君先来尝尝这茶。”

“好，多谢。”止华君乖乖地坐下，又弱弱地抬眼看她。

止华君思量许久，有些挣扎地道：“敢问仙子是否丹穴五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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