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2）

“看不出来你烂摊子还挺多啊？”盛却从阳台回来甩甩手，抽了两张擦手巾擦手。

“还成吧，也就两个烂摊子。”江作人把熟食都放进冰箱，转身饶有兴趣地看着盛却，“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口才那么好啊？”

盛却笑笑，坐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江作人洗了洗手，也跟着坐在了沙发上，调成舒服的姿势，往沙发背上靠着朝着电视机问道：“你们高中是不是很流行那种，不带脏字骂人大全？”

盛却漫无目的地调着电视台，江作人忽地做起来转向盛却：“你不知道你刚刚那样可太有意思了……”

“哪样？”盛却放下遥控器，侧头看着江作人。

江作人捏了捏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摊手笑了笑：“对不起，让你摊上麻烦了。”起身准备去洗菜，半路想起什么又添了一句，“她说你的话很难听，你不要放心上。”

估计是那几个并不文明的字，盛却缓缓地低下头：“没事，习惯了。”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说是那种人了，更何况这次还是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的人么？江作人的前女友，可能是无关紧要的吧。

“你这小孩儿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江作人开始怀疑这小鬼是不是很喜欢看琼瑶。

“还能哪条道上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呗，还每天在做中国梦。”盛却随手关了电视，整个人陷进了沙发，江作人家的沙发很软，陷进去被包起来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

“行，那社会主义接班人，你晚上想吃什么？”江作人想起来今天自己买的都是熟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倒水。

“我妈也这样说过我。”盛却闭着眼睛低声说着。

“什么？”江作人拿杯子的手顿了顿，站在饮水机边看着盛却。

“我妈也说过我是贱人，勾引我爸的贱人。”盛却自嘲似的笑了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我妈总是在漫无止境地抱怨我，记忆力我爸的话不多，只是一直抽着烟，后来他就没有回来过了，不知道和哪个女人快活去了。”

江作人放下了杯子，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等着盛却继续说。

“我妈怪我，怪我爸，怪所有人。她妈妈也怪她，怪我爸爸，不怪我，因为疼我。后来她死了，我妈就拿着赔款走了。除了每个月给我打必要的钱，我大概有几年没看到我爸妈了。”盛却觉得鼻子有点酸。

“好不容易谈个恋爱吧，我喜欢男的，被人家父亲说我就是个错的坏东西，我以为是他父亲阻止了我们，结果我是被人绿了。你说我惨不惨。”他吸了吸鼻子，“可能她是对的吧，把我生出来的确是个错误…不然她也不会说我家不欢迎我，我是多余的，也不会把我关在门外喊我贱人。”

盛却的声音越来越小，江作人忽地想起来今天在宿舍门口他室友对他说的话，以及刚刚女生在家门口对盛却的辱骂。

江作人站了起来，蹲在盛却面前，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膝盖，隔着裤子的布料，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盛却抬起头，对上了江作人的目光。他不知道他这时候的表情有多难看，看江作人的眼神就觉着，应该哭了吧。

江作人抬手擦去了盛却眼角的眼泪：“没事的，你不是错的，你也不是多余的。盛却，你只是生病了。”

盛却哽了哽，随后大声哭了出来。江作人站起来把盛却圈在怀里，让人可以大声地哭。

江作人不知道盛却那么年轻的年龄，经历了多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说过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不知道的太多了，他只知道，这个人一个人太久了，这个人太需要有人陪伴和关心了。

盛却没有哭很久，没了声音以后抓着江作人的衣服抽泣着。

“咕噜…”江作人肚子突然响了起来。

“……”盛却松开衣服抬起头盯着被哭湿了的一片渍迹。

江作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应该是没吃饱。你不饿吗？”转身去浴室洗了盛却的毛巾带给他，再去卧室换了套衣服，出来的时候顺手把昨天积攒一起的衣服分两份，先把盛却的那一份丢进了洗衣机。

“你为什么要把洗衣机放阳台上？”盛却擦了擦脸，把毛巾放在了茶几上。

“浴室就那地，你也看到了。再放那边我就该去阳台洗澡了。”江作人走到茶几边顺走了毛巾，“我很穷的。这房子贷款都还没还完。”进了浴室搓了搓毛巾挂好。

再走出来的时候盛却盯着在运转的洗衣机发呆。

江作人没有再找话题，倒了两杯水放在了茶几上，自己随手从电视机旁的，找了半天书签插在了哪一页。

“你为什么要收留我？”盛却忽然开口，因为刚刚大哭，声音有些沙哑。

“别感谢我，要谢就去谢希波克拉底。”江作人坐下回忆这书之前都讲了点什么，想了会儿还是决定从头开始看起。

“江作人。”盛却喝了口水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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