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盛却觉得这一句话说出口后，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江作人依旧睡着毫无动静，但是他内心早已翻江倒海波涛汹涌了。
这时候江作人忽然动了动，盛却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张着嘴说不出话。江作人迷糊地睁开一只眼，看了看盛却，皱着眉翻身躺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坐那儿干什么。”做起来抓了抓头发，“粥好啦？”
“呃，你刚睡着了吗？”盛却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
“废话，难道我躺着等白雪公主吗？”江作人掀开被子，顺手拉起了还呆坐在地上的盛却，“地上凉，起来。”
江作人拍了拍自己的脸，往厨房走去，看到盛却已经给自己凉好了一碗粥，没说什么笑着端起来一口闷了。
盛却还在后面扭扭捏捏，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个告白江作人有没有听到，就听到江作人说了句：“你吃过了吗？”
“吃，吃过了！”盛却突然被点名还没从思绪里反应过来，说话的时候还差点咬到了舌头，看着江作人什么都没有伴着吃直接一口喝完了一碗白粥，问道：“你这么吃不会没味道吗？”
江作人把锅里的白粥倒入了保鲜碗里，再把锅和刚刚吃的碗一起洗了，出来抽了两张擦手巾擦干了手，看了一眼还呆站在一边的盛却：“有东西伴着吃也没味道，我鼻子难受。”
盛却抓了抓裤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江作人的鼻音很重，要不要问问他身体好点了没？但是这么问太白痴了吧，一看就不怎么样。那，要不陪他去医院？可江作人自己就是医生，每天在医院里工作，如果真的需要看医生也不会回家了吧。一时之间，盛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打破这个沉默。
反倒是江作人笑着咳嗽了一下，开口问他：“你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
“没，没有！”盛却连连摆手，他就不该听信周情的话去说什么屁话，搞得他现在越来越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和江作人说话的了。盛却抬起头看着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的江作人，心中仍旧在怀疑自己刚刚做的动作和讲的话，有没有被这个人发现。
“我听到了。”江作人毫不在意地削着苹果说道。
“这样啊…被听到了啊。”盛却盯着江作人发呆喃喃，忽地一瞬间所有记忆涌了上来，刚刚自己点人家的眉目，说人家真好，还对人家说喜欢，所有的所有盛却全部都记了起来，并且江作人都知道。
为什么不是在一楼，如果在一楼的话就能直接跑出门了。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吧，我…”盛却抓着裤子，低着头拼命地想理由搪塞过去，是家人的那种喜欢？可江作人和自己算不上什么半毛钱亲戚关系吧，虽然平时老哥哥弟弟小孩儿地喊，他们俩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想到这里盛却就觉得心脏被抽了一下，疼的厉害，
江作人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了一边，深呼吸了一口，朝着脸上五颜六色的盛却说：“坐吧，慢慢说。”
其实江作人也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听了个全部，但的的确确听到了“喜欢”这两个字，因为头很疼，睡前又在想很多复杂的事，睡得便有些浅，还做了些稀奇古怪的梦，一个个都前言不搭后语的，毫无逻辑关系。迷迷糊糊觉得有人进来了，什么也没说，就偶尔有些布料间摩擦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喜欢”这个词。他还在梦里挣扎了一会儿，拼了命才睁开了一只眼睛，就看到了盛却一脸惊吓地坐在地上。
这样啊，那**不离十了。
说实在的，江作人内心还是有些起伏的，但是为了不让盛却尴尬的厉害，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打算慢慢地和他谈。当然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心里面考虑了一下，他当初对那个人是不是喜欢，但是马上又被否定了。
盛却楞在原地对江作人眨巴了几下眼睛，江作人叹了口气：“别楞了，坐下来。”
盛却像个被叫到教导主任办公室的学生，规矩地坐在沙发上，背没有靠在沙发靠背上，还把手搭在了膝盖上。像极了一个来受训的坏学生。
“是出于愧疚。”江作人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是出自于对那个人的愧疚，才把你接回家来照顾了。”
盛却觉得心脏又被抽了一下，这次一定流血了。他低下了头，搓了搓裤子，犹豫地张了张嘴，但始终没能说出一个音节。
“但是相处下来的日子里，我又觉得你们两个人不一样。所以我得向你道歉，对不起。”江作人闭上了眼睛，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忽然被道歉地盛却有些惊讶：“没事的！你不用道歉，我能理解，我能…理解。”重复第二句的时候，盛却明显地底气不足了起来，他低下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他不了解江作人过去的任何事情，这一点他早有自知之明。虽然被当成类似于替代品的人，他有些不舒服，但是对象是江作人，这对于盛却来说又有说不出的感觉。
“时间太久，我也不喜欢回忆过去，我能说的只有你们的遭遇很相似，仅仅是遭遇。但你们人完全不同，这点我需要再重复一下。”江作人又拿起那个被削了一半的苹果，开始削皮。
盛却不太明白江作人讲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但他就觉得那个人在江作人的心里应该占据了不小的位置，说不准江作人就是为了那个人才来学的心理学。这让盛却觉得非常失落，心脏因为紧张，失落等各种情绪跳动地飞快，人也开始忍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那我刚刚说的话…”盛却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没有办法控制这种情绪。
“我其实没听到全部，但是我差不多也知道了。”江作人把削好的苹果放到了盛却面前的茶几上，抽了几张擦手巾擦了擦手，“你知道吗，在我们这块儿，有个玩意儿叫单因接触效应。”
盛却抬起头看了看江作人，却不料四目相对，这让盛却的神经更加紧绷了一些，他几近咬着唇问道：“什么意思？”
江作人看着盛却的反应有些说不上来的愧疚：“说得直白一些，我和你住一起，我出现的频率比谁都高。”剩下的半段话江作人没有讲，他不想太直接了断地去评头论足一个人的感情，无论这段感情是对谁产生的。
因为我出现的频率高，所以你对我产生了好感，这种好感不切实际，希望你能好好思考。
“其实，我也想过我这样不好。”盛却觉得鼻子有些酸，“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我就这么，这么仓促地和你说这样的话。”
盛却的声音越来越颤抖，时不时重重地吸鼻，抹眼泪，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的话：“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就是觉得，因为你，我现在真的很开心，不会再觉得自己是个废物。我会每天等着你回家，期待你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江作人看着盛却一边哭一边讲各种事，虽然思维依旧非常跳跃，但是拼凑起来的意思让江作人还是有些欣慰。至少盛却不会再憋着自己什么都不说，也有了自我的认知感，这相比于刚认识的时候好太多了。
“今天周情和我说，我爸爸可能会回来。我也没有想过要去抵触，我甚至想和他好好谈谈。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一直陪着我，包括你一直对我说的，所以我真的很谢谢你……”盛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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