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可危（1/2）

第三次见到林谦益的时候，阮祺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现在似乎对于来咨询有一种上瘾般的感觉，反正平日里无聊，只能在网上找找乐子，现状现实中来聊聊也挺好的。反而这次，因为琐事忙了一个星期，林谦益的状态有些憔悴。

“林老师，你黑眼圈好重，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还没坐下来，阮祺就已经先开口。这倒是一个大的进步，相比于第一次的沉默尴尬，有黑眼圈也值了。

“对。”林谦益扶着脑袋，“学校那边快期末了，我要赶几篇论文。没事的，睡眠具有补偿性，我周末多睡几个小时就好了。”

“论文？那不是能上网搜到吗？费那脑子写什么。”阮祺替对方抱怨起来。

林谦益倒也想关于这方面和阮祺好好聊聊，不过时间有限，共情也不能用在无关紧要的问题上。于是略微思忖，把话题拉回了正事上面。今天，林谦益一定要揪出影响阮祺的真正原因。那像附着在人上的鬼魅，必须把它放到阳光下审判，才能不拘泥于问题表面。如果真的难以启齿，那就只能用外力帮他一把。

今天的约谈非常完美，从谈话开始就可以明显感受到，阮祺已经非常愿意和林谦益分享自己的感受。

“林老师，今天可不可以聊的久一些？”

“为什么？”职业性地微笑，从来没从咨询师的脸上消失过。

“嗯......”阮祺思考了几秒，不好意起来，“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反正回去也没人理我。”

林谦益趁着阮祺低头地空隙，快速地瞥了一眼手表，珠圆玉润地问道：“那你在家呢？”

他打算故意把话题向伤口上带入。

果然，阮祺的反应是明显地疼痛。

“没有，在家也没人理我。”只有这一句话的解释，然后阮祺谈起了其他的问题，虽然在林谦益看来，这种生硬的转移话题有些好笑，但是他还是配合着阮祺走了下去。

不过，配合也要有个度，不然这样下去会一直没有理想的结果。

眼看着阮祺的不配合，言语交织带来的温暖又要隐入沉默。

愉悦的氛围被林谦益突如其来的惊慌打断，他拍着自己的头，埋怨起来，“你看看我这脑子，肯定是昨天夜里忙糊涂了。学校那边给我寄来一份紧急文件要我签名，然后邮寄回去。我居然把这件事忘了，现在邮件估计还在传达室呢。”

阮祺也学着咨询师善解人意起来，“那林老师你先去吧。我在这等你。”

林谦益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然后急急忙忙地打开门跑出了咨询中心的大楼。跑的太过匆忙，以至于摆在墙角的打扫工具都被撞到，散落在地上。

阮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拿起工具打扫起了卫生，心里还暗暗自喜，“等咨询师回来一定会对我有更多的好感。”

渴求表扬的来访者像个小学一二年级的孩子，为一朵红花都能兴奋几日。

林谦益一路小跑来到了传达室门前，签收邮件的时候却是不慌不忙地，然后朝着咨询中心的方向大步走回。

穿过操场，甚至还遇到了曾经做过心理辅导的女学生，不过林谦益早就没有多少印象，他只是轻微点头去回应女生们的热情挥手，然后冷漠地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咨询中心。

大校的心理咨询中心在校园偏僻的一角，不知道是否可以营造出一种幽静的氛围，给来访者一片桃花源，让他们可以可以在此尽情吐露自己的心结。这边的羊肠小道也阴森森的。不过，今天更是意外，一丝光亮都没有。操场那边灯的余光已经被树叶遮蔽的干干净净，林谦益不得不拿出手机的手电筒才能保证不一脚陷入泥土里。

他已经猜到是什么原因，等到了咨询中心的门前，果然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停电。

一幢大楼全部停电，不知道电路出现什么故障，他大概也管不着，不是维修工来管也得是物电学院的同学来看看。三步并作两步，踏上了咨询中心门前的台阶。

林谦益的第一反应是阮祺在哪里，目光四处搜寻，最终在门前花园的台阶上发现了阮祺。

阮祺正蹲坐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林谦益迎了上去。

“是停电了吗？”林谦益问道。

“对。”声音微弱，林谦益从微弱的声音中依然能判断出阮祺的声带在颤抖。

索性林谦益就把阮祺身体的抖动当作是在天寒的原因，他蹲下来靠近阮祺身边，专注地注视着阮祺的脸，用极其温柔地声音问道：“那我们一会回去接着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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