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若无相欠，怎会遇见（1/2）

只要你回头，不管相隔多远，这段路，我来走。

不等何志远走近程尚，程尚却转了身。回到母亲身边，拉着她快步离开了医院。

没人能预知未来，这一别，是永别。

何志远再也没有见过活着的程尚，两年间，他收到过程尚的信，程尚回了小县城，结婚，生子。程尚说，正常人的生活也不难过，不如你也试试。

但何志远注定过不上那样的生活了。程尚和母亲离开了医院，但留下的影响根本让何志远在医院无法立足。在信息不发达的年代，八卦靠人们口口相传，传播速度虽慢，却被演绎得千奇百怪。何志远无奈之下被父母送到一所乡镇卫生院，支援当地医疗建设。

和程尚的信件往来都是靠何志存中转。

那一日，当何志远赶回B市，见到的是停在太平间的程尚，任凭何志远怎么叫，他再没有醒来。

程尚和何志远的信被他的媳妇发现，女人没什么文化，却识字。虽不漂亮，但老实本分吃苦耐劳，照顾公婆收拾家务都是任劳任怨。父母包办的婚姻，二人只见过几次就结婚了，程尚不是碰不得女人的，结婚大半年，媳妇怀了孩子，程尚一家都是欢天喜地的。程尚从没想过辜负这个这家，既然娶了媳妇就要负责，这个道理他懂。他最初写给何志远写的信，只是给那个无声的离去做个解释。

但感情终归不是几句解释就能了断的，只言片语间，两个相爱的人能读懂彼此的内心。信件密集了起来，话语多了起来。那些子句是程尚从没对媳妇说过的，这媳妇拿着信摊到程尚父母面前。二老发了疯似的对程尚棍棒相加，程尚深知自己有愧与父母和媳妇，也不反抗。二老没轻没重没头没脑的一顿毒打，惊扰的四邻不安，让这件事又在这个小城里发酵膨胀。程尚的媳妇受不住闲言碎语，选择了离婚，留下了不足周岁的儿子。

媳妇的离去让程尚颓废了数日，那一日带着孩子去城里打预防针的路上，摔下小路边的土丘，再也没有起来。送到B市抢救时，已是回天无力。

许是私心，何志存在大哥没有赶回来时，私自决定宣布那个婴儿也抢救无效。

这个婴儿在何志存家里行二，叫何如是。

何来谁对不起谁？何志存自私的留下了程尚的孩子，视如己出。程家父母用极端的方法挽回自己儿子毁了何志远的一生。程尚的父母在好久之后给了何志远一封未寄出的信，还有那张一家三口的合照。父母的心，从来都是希望孩子可以过得好，只是他们的方式，害了三个年轻人。

何如是躺在床上默默地流着泪，他把这些告诉郝烁的时候像是在说一个故事。但谁又能做到心如止水呢？郝烁离开卧室的时候，何如是就醒了，他回想着这一切。

如果当时程尚不和母亲回老家去，如果他没有给大伯寄出第一封信，如果父亲没有偷偷留下自己，这世间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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