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2)
喻炎如此坦坦荡荡一说,那仙君反倒蹙起长眉,认真想了片刻何为卿卿。
他莫名有些担忧,生怕是自己错怪了这位喻炎仙长,毕竟来人间时日尚短,凡人的明褒暗贬、顿挫机锋,他还听得不甚明白。
但喻炎何等性情,眼前这位仙君小施惩戒,他尚敢兴风作浪;莫说仙君还好端端坐着,还不曾开口叱骂——
喻仙长禁不住弯起眼睛,又多露出三分本性,扬声反问了一句:“仙君怎么不说话?你也可以同我说,‘我叫飞光,卿卿你的话,不妨也唤我卿卿。’”
此话一出,那飞光仙君自是恼了。
他开口便是:“放肆!”
因着他心绪波动,脚下那潭碧水,再不似一整面打磨溜光的宝镜,而是有欲来风雨搅动水面。
不过片刻之间,此地竟真起了风,吹得仙君羽袖鼓动;真落了雨,纷纷疾雨在水面以涟漪作画。
随着这无云之雨瓢泼而下,无隙之风掀起波澜,潭心渐渐显出一轮狰狞漩涡,四面潭水化作湍流。
喻炎借着青光淡去的一点余光,将这变故统统看在眼里。
他也扪心自问,过去这些年里,自己明明演练过千遍百遍,两人相见那日,要如何悠悠拜见,当如何绉绉搭话,非哄得那人一见如故不可。
只是当真奇怪……如今真见了面,这些多筹划,忽然都忘在脑后,昏头昏脑地便闹到了这个地步,要是再多说一言半句,只怕未曾相认,先折了小命。
但这一点危及性命,因孟浪而起的后怕,也如刀刃舔血,悬丝行路,叫喻炎痴迷沉醉,血液尽沸。
他弯着笑眼,人近乎哄道:“仙君息怒,我方才不是说出了仙君的名字?若非情谊匪浅,你怎会将名字告诉我?”
那飞光仙君依旧蹙着眉,分明是不信。
喻炎把声音又放轻了几分,一句句温声问着:“我一介散修,修为平平,破不了你的重重法阵,也不知道往何处寻你,仙君,你想我缘何能来?是你当年十分恋我慕我,留给我的一缕分神,将我送到此处。方才那缕分神已然归位,仙君运转灵力,难道不曾自如几分?”
飞光听他一提,暗暗蓄起两分真力,沿着经脉运转一周,是发觉身上神清气朗、精气完足,仿佛寻回了一缕分神,残魂散魄骤得补全。
只是在这完足之外,身上也莫名变得有些燥热,简直像是那缕分神与不当之人结过契,如今带契而回,热得他即便与清凉潭水为伍,仍像蕴养在火中。
可飞光仙君犹然不信,人怒道:“什么恋……慕,放肆!本君从未见过你,从未听过喻炎二字。”
他自问语意凛然,连心肠亦是坚硬如铁,直等到斜雨浇湿那人鬓发,暴涨水面沾湿那人道履,才勉强收回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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