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雨夜（1/2）

照秋叶的形容, 永晴长公主此人，年纪小脾气大, 娇纵难说话, 除了她皇兄本人，谁说话都不好使。

不过离迎冬礼少说还有十几日, 姜拂月并未将过多心神放在这上面。若论起她心中最期盼的事，莫过于下月初小姑高锦淑回京了。

虽说傅府对她极好，然总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住了这么些天, 出门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高府总是给她不一样的感觉。高府不如傅府精致富贵，但姜拂月总觉得自己若能回高家去，每日的轻松自由都将是加倍的, 尤其在听说小姑是女将军之后, 这样的感觉便更强烈了。

更何况, 傅府还有个总爱生事的西婵。姜拂月也不知自己如何招惹到她了, 每每被恶意针对一下, 总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同这样一个人住在一起, 任谁都松快不起来。

姜拂月站在廊檐下，抬头看见外面无声舒卷的云层, 摩拳擦掌：“是不是要下雨了？”

语气间有些隐隐的不怀好意，秋叶听了，也看了一眼, 只见天色甚亮, 薄薄的一层日光落在院子里, 是个好天气。

她不禁想起民间是有白日观云，夜间观星以判断天气的，可惜她不精于此。然姑娘是小县走出来的，或许知道这些，看出了什么门道也不一定。

姜拂月拢了拢衣裳转身进屋，上次西婵推她落水的事，她可还没忘。

她向来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哪怕西婵身后有老太太护着，没那么容易对她造成实质影响，但折腾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更何况天公作美，她不能辜负了这场大雨。

晚间用完饭回到安玉院，姜拂月洗漱完毕便好好地躺到了床上。丫鬟替她熄了烛火，轻轻带上门出去。

夜至二更半，四周万籁俱寂，屋内一片寂静，假寐的姜拂月睁开眼，偷偷地爬了起来。

她趴在窗口探头往外瞧了一眼，果见夜空中厚厚一层云已经压了下来，渐渐有覆顶之势。

她弯弯唇，眼中透出几分狡黠之色，随后从枕头下翻出一套夜行衣穿上。

趁着夜色，姜拂月翻身出窗。夜间的凉风转急，带起地上散落的枯叶簌簌作响，空气比白天已然湿润了许多。

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西婵的承花院，猫儿似轻巧地落到了屋顶。

姜拂月缓缓移动着寻找自己要的那一处，心情极好地动手，轻手轻脚地掀掉了正对着西婵卧床的十几片红瓦。

透过被掀出来的窟窿，还能看见西婵正裹在锦被中安然入睡的身影。

如光的闪电划过天际，远空中随即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隆声。

她落水，西婵淋雨，这很公平。

做完这些简单的工序，剩下的只看这场雨本身了。

姜拂月的心思很简单，也并不指望这样的小把戏能真的让西婵受到什么打击，自己图个乐呵罢了。

就好像从前在桃元，大源儿顽皮犯错被她揪小辫子一样。

她飞快地回了安玉院，前脚方翻进去，后脚外边便唰地一阵，云层中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天地间一时只剩细密的雨声。

寒冷的风混着雨水吹进大敞的窗口，饶是姜拂月的身体素质都不禁被冷得颤抖了一下，忙关上窗户。

脱去被沾湿的夜行衣，再次躺进了暖和柔软的被窝，姜拂月舒服得喟叹一声，合上眼皮子，很快陷入了香甜的梦乡。

·

第二日精神饱满地起来，望见外面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过同昨夜那一场比起来，只能算是毛毛雨。

临近立冬，又下了一场雨，温度一夜之间又有所下降，走出屋子的时候，姜拂月竟轻轻打了个喷嚏。

秋叶耳朵尖，忙上前来，将她又推回了屋子里，重新督促她添上一件内里毛绒绒的鹅黄色外袍，这才放心。

姜拂月拢了拢厚实的外袍：“这个时候我便穿这样多，冬天里可怎么办才好？”

秋叶浑不在意道：“冬日冷了再加便是。”

还要再加呀……姜拂月多走两步都嫌自己臃肿，再添两件，岂不是像个滚动的球了？

她把这话说了，秋叶却横得很，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姑娘和我发牢骚没用，都是世子叮嘱的。”

姜拂月：“……”

她叹了口气，看在傅洵也是好意关心的份上，只好忍了。

姜大刀哼哧哼哧的跑到她脚边，用雪白的脑袋在她裙边蹭了蹭。

秋叶细心，趁着有空，便着人给狗儿也赶制了几套小衣裳，暖和柔软，穿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一人一狗正玩得开心，玢儿从外面匆匆地走进来，手里还拎着只红漆雕芙蓉花的三层食盒，估计是出去取安玉院的早饭去了。

姜拂月抬头看她脸色奇怪，招了招手问道：“怎么了？”

玢儿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道：“我方才去拿饭菜，听承花院的丫鬟说，昨夜西婵小姐屋里不知怎么漏雨了呢！”

姜拂月扬了扬眉，深藏功与名，默默跟着她往屋里走。

玢儿将各式精致的早饭一一摆开，一边道：“好好的屋顶不知怎么就破了个窟窿，昨夜风急雨寒，骤然浇在人身上可怎么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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