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1/2）

正月里京城没一日不是热闹的，庙会集市也都陆陆续续叫人逛了个遍。从前桃元从没有这么多花样, 姜拂月初次尝鲜本该十分雀跃, 却因着近日京中愈发沸沸扬扬的传言, 竟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拂月, 莫不是还在想那些谣言？” 傅汐如手巧, 去年腊月便想着给大刀做一件小棉衣, 如今总算是完工了, 便特地来了高家。

姜拂月回神道：“你也说是谣言了, 我还想它做什么。”

红色的小衣保暖且御风，大刀来了精神, 在人怀着直扑腾。傅汐如放下穿得整齐的狗儿, 想了想道：“话说大哥送神医回肇州, 算算也有十天了, 这两日该回来了吧。”

神医此次赴京打着为傅老太太调理病体的幌子，实则是为了查看皇帝体内毒性情况，好进一步调制解药。如今皇帝见过了, 便又送回肇州去。

姜拂月撑着脸，嘟囔道：“是该回来了。”

这几日城中流言越发猖狂, 喧嚣得直叫人头痛。傅汐如也是无奈, 明明这些日子她大哥连人都不在京城，是如何传出这么些匪夷所思的消息的。

她于是安抚道：“等大哥回来, 定会第一时间肃清这些空穴来风的谣言, 你可不要自己钻牛角尖。今儿个是十五, 晚上游灯会, 可别爽了我的约。”

“知道啦。”姜拂月笑了笑，轻哼道，“若不是他突然去肇州，这流言早就不攻自破了。”

“什么？”傅汐如一时没听清。

姜拂月忽而起了捉弄人的心思，揶揄道：“我是说，十五的月儿这样圆，三小姐真的不要和许将军一起？”

“绮眉被家里抓去和她未来夫家吃饭了，如今可就只剩我和书佩愿意陪着你，还不感恩戴德！”

“哈哈哈哈可是我怕许将军找我麻烦。他身手比我姑姑还好些，我又打不过。”

“你再贫……！”

正月十五闹元宵，夜里满街的花灯流光溢彩，百姓与勋贵同乐，宵禁森严的京城，难得显露出不夜天都的别样繁华。

姜拂月不是没见过花灯，只是没见过这么多的罢了。三人站在白玉拱桥上赏月又看灯，有人在上游放莲花灯，河中便飘飘荡荡了一池烛火，映着河两岸绵延不绝的各式灯火，美得恍若仙境。

姜拂月趴在白玉桥栏上看得入迷，不自觉吟道：“一河星，两岸火，川流满夜灯。”

傅汐如与齐书佩皆是大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平日里也擅吟诗作对，这会儿忽然听了，便觉此句意境与当下十分契合，不由问道：“这是谁的词，好似没读过？”

姜拂月笑了笑，眼角露出一丝小小的得意，映着灯火灵动极了：“这是我在桃元的玩伴作的，他比我长三岁，虽生在村野，却是个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才子。”

元宵佳节，她想起远在千里外的桃元，忽而生出些许落寞：“去年元宵他将此句念给我听，说他偶然读书看见一篇描绘京城灯会的文章，便有感而发。我今日见了，确实和他说的相差无几。”

齐书佩笑道：“词句意境确不错，就不知人如何呀？”

傅汐如忙打断道：“若不及我大哥好看，就不必说了。”

“汐如你这个标准未免太高了。”齐书佩佯装不满道。

“哈哈哈。”姜拂笑了声，问道，“今年的会试是什么时候？”

“二月初十左右吧，具体的我倒也没留意过。”傅汐如家中并没有要参加科举的，唯一适龄的傅池闹了两年后，最终还是别别扭扭地经商，为小妹挣嫁妆去了。

齐书佩惊道：“拂月！难道是你家乡那个小哥哥要来京城参加会试了”

“嗯，我倒也不是十分确定，可过了乡试，下一步便该赴京了吧。”

傅汐如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青梅竹马什么的，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大哥啊大哥，你可一定要赶在那人之前回来！

在外头逛了一个时辰，便渐渐有些乏了，毕竟在冬日，不免寒冷，三人挤进马车里暖和，突然听见后头有人叫住。

姜拂月率先伸出头去看了看：“是长公主。”

“这是要回去了？”三人不得不又下了车行礼，秦君姝温和招呼道。

傅汐如如是说：“玩了许久，有些累了，正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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