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1/2）

姜拂月回到家，心中仍是有些不太安宁。

牢里那个高苑苓, 说不出的奇怪。可惜她平日与这位堂姐也不熟悉, 看不太出更多的。

徐愠送她到家, 便准备回去复命。姜拂月想了想, 叮嘱道：“还是叫你们爷最近小心些, 我心里总不踏实。”

徐愠应下, 她又让他在门外稍等了一会儿, 很快把准备送给程子川的护符拿了出来。

“这个你回去的时候也一并交给他吧。”姜拂月撅了噘嘴, 唇角却是不明显地弯了弯，嘟囔道, “小气鬼。”

“是。”徐愠收好东西，便往外走。她也没必要送的, 转身就要回屋。恰巧织秋从里头匆匆走出来, 差些撞上她，忙低头退至一边道：“奴婢该死。”

姜拂月扬了扬眉：“这么急, 有什么事儿？”

织秋顿了顿，小声道：“……小小姐，奴婢想……去看我妹妹。”

“你妹妹还在京城？怎么不回家？”虽说一时找不到活干，但到底卖身契安王府已经还了的, 能回乡其实也不错。

织秋有些怨：“早些年就是父母将我姐妹二人卖出去的，如今再回去, 岂不是等着让他们再卖一次, 好又白拿一笔银子？”

她们姐妹好不容易安定下来, 规规矩矩的做事, 偏妹子被莫名其妙赶出来了。

织秋心想，这些个郡主小姐，但凡有一点点好心肠，也不至于让她妹妹落得这个下场。

她这话回得有些冲了，秋叶皱了皱眉，斥道：“与小小姐说话，便是这个态度？”

织秋闻言垂下头，心中却是不服的，只是又不敢大声说出来，自觉憋屈得慌。

姜拂月也不欲与她计较，只是她那妹妹到底在秦惜儿手下待过，她再心大也不会放进自己院子里：“你去吧。”

织秋等她进屋了，才直起腰，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慢慢走远了。

高苑苓的结果下来得很快，六个月的牢狱并一笔赔偿金。这是在清王把持下的结果，姜拂月不知这样的结果是否对方想要的，高家却是凝重得很。

高锦淑也尝试疏通关系，可明有安王暗有清王，任谁也没办法。高苑苓这个罪名是担定了。

姜拂月心中也不爽快。初七的时候，首饰铺差人来请她过去，说图样还有些细节部分需要确定一下。

见天色不早，她便打算明日再过去。

秋叶提醒道：“明日下午，约了傅三小姐呢。”

姜拂月点点头：“那我明日一早先去首饰铺。”

秋叶便福福身：“奴婢会提醒他们记得早些备车。”说罢就去管出行的丫鬟那里叮嘱了一番。

织秋收了衣服正好经过，不由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

秋叶瞥了她一眼：“做什么？”

她干笑两声，状似无意道：“小小姐明日一早就要出门？”

“与你无关的事，不要多问。”

织秋眼底闪过一丝怨气，嘴上却道：“虽说已经立春了，不过天气还冷得紧，尤其是大清早的，奴婢也是担心小姐身子受不了。”

秋叶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她，倒也没在多说什么。

事情交给秋叶去安排总是最令人放心的，姜拂月洗漱一番便要歇下。吹了灯，忽听她在昏暗中问道：“对了，明天是不是就开始考试了？”

她也是前两天才知道。会试第一场说是初九考，但惯例是一场考三天，考生们在初八便会带上东西进入贡院，一直到初十才能出来。

秋叶轻轻应了声，才关门出去。

姜拂月合上眼，有些紧张起来。虽然不是她考试，不过程子川毕竟那么多年的玩伴，下意识就感同身受了。

·

二月初八，无数学子寒窗苦读，并在各院试乡试脱颖而出，千里迢迢赶赴京城，为的不过就是这个日子。

城东贡院前，天未亮时，便有大量的考生陆陆续续涌来，各自背着考箱或拎着包袱，在门前自觉排起了长队。

程子川和几个同窗走在一起，各人脸色或兴奋或忧愁，倒少有他这样云淡风轻的。

点名入场也是按照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考生来，见暂时到不了他们这儿，身边一个细长眼的考生便拢着袖子道：“诶，我方听说高家那个小姐的事儿有结果了？”

程子川原不想掺和他们，可听见这名头，还是看了过去。另一个浓眉的考生以为他也有兴趣，便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说刺伤了永熙郡主的那个吧？听说坐六个月的牢呢！”

“啧啧，听说郡主生得楚楚招人怜，可与西施相比，那高家小姐是不是嫉妒啊？”

“说不准呢，毕竟人家貌美，又是安王的宝贝女儿。”

原来说的不是姜拂月，程子川挪开了眼，不过听见他们夸赞秦惜儿的话，他只扯了扯唇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天渐渐蒙蒙亮了，目力所见远了些。程子川个子高，不时望望路两头，却始终不见姜拂月。

他以为自己要考试，好歹会来看看罢，这没良心的，小时候是谁三番五次帮她圆谎背锅来着。

他心中微叹，忽有一人快步朝他走了过来。来人一袭水绿色衣裳，双手规矩叠在身前，瞧起来像是谁家的丫鬟。

“程公子。”

这一声不高不低，没什么太多人注意，只是他身边的考生诧异地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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