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病人’（1/2）

天一亮，李一乐过来询问后半夜有无动静？顾遥摇了摇头，将那事对李一乐闭口不提，低声交代道：‘这几宿，我就住店里陪你？’

李一乐见他有些疲倦，墨镜遮面，胡茬凌乱，头发蓬乱，也没再多问。

此后两天，夜里顾遥一直熬在店里，眼眶也好了很多，但依然戴着墨镜遮丑。

白天又去过两趟‘小美机坊’与吴一番展开艰难讨价还价，今天上午，终于以五万元谈妥，将‘大卫’买了下来。

但很遗憾，两次去‘心魔终结者’问前台，服务小姐总是信誓旦旦说解忧小七去了国外。

‘又去了国外？’

‘怎么，不行吗？’

‘噢……’顾遥失望而归，是不是她与同伴打伤了人，怕摊上事，去国外避祸了？

而大卫买回家，顾遥才发现，这狗产地是日桑国，只配置了英文语音。

‘不会中文，哪个脑残设计，开发工程师应该被饿死，’顾遥有些后悔。

可气归气，这大卫到手，顾遥一直逗弄它玩，到了中午，顾遥将它带到店里，放进办公室，暗中观察其行为举止。

但大卫并没像解忧小七所言那样，表现出暴力倾向，它动作灵活，颇像一条宠物狗，只是需要充电，需要宠溺。

‘老板，你怎么大白天也来店里？’李一乐敲门进了办公室。

‘因为我想看看它，啃不啃桌腿？’顾遥扶了扶墨镜道。

‘噢，一条机器狗？’李一乐发现大卫，伸手逗弄它。

‘可它就是不啃，真急人；’顾遥道。

‘？？？’李一乐难以理解。

‘你好像心事重重，有话就说？’顾遥又问。

‘我……我家里有点急事，要回去处理，再也耽搁不起，我老婆都急哭了，你看这……’李一乐吞吞吐吐，表情为难。

‘其实，你已提了三遍了，可你突然这一走，叫我那里去找人替换你？’顾遥沉默良许，摊手答道。

‘我这两天，倒是物色了一位，人就在我屋里，要不要见见？他以前在陵园工作，听说这里工钱不少，便答应来试试？’李一乐道。

顾遥见李一乐去意已定，未再挽留，默默盯着大卫不语。

很快，顾遥决定放他走，当即结清工资，又转账多支了一月薪水，最后提醒道：‘到了外面，可别乱说；’

‘放心，老板；’李一乐满脸倦意，冲顾遥报以一笑。

李一乐夫妻随即动手搬装行李，离店一刹那，顾遥心里一阵难过，毕竟人都走光了，独留这空店何用？

那位中年人随即来办公室报到，进了门，顾遥隔着墨镜瞅了他一眼，对了对桌上个人信息表和身份证件复印件，这才细细打量，见对方身材高大，四十多岁光景，一袭风衣干净利落，只是鼻挺目遂，有点异域风骨。

‘叫什么名字？’顾遥欠了欠身问。

‘我叫胡安，老板您怎么大冬天戴个墨镜？’来人问道。

‘怎么，不行吗？’顾遥小声问。

‘行，挺好的；’胡安讪讪一笑。

‘你是外国人？’

‘老板，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长得很越洋跨洲？’

‘嘿嘿；别人也觉我像老外；’

‘你看看这狗，能不能帮你看大门？’

‘可它是机器狗，我看不靠谱？’

‘为什么？’

‘弄不好，会自己跑丢，再说这机器狗，毕竟不是人，死了也麻烦，以前我遇过这样一件事，一位沙雕女人一条机器狗死了，她带去火葬场火化，哭得像死了爹一样，当时就……’

‘好了，胡安，咱先不讨论死亡好火葬场好吗？’顾遥打断了他。

‘可人总会要死，要淡看这一切，我以前在火葬场也干过几日，哪里……’胡安又开始了。

‘知道了，我们换个话题’顾遥再次打断了他，胡安这才不语。

‘气人，它怎么不咬？’顾遥忽然站起，踢了大卫一脚，见它龇牙咧嘴，牙齿明显与小卫不同。

‘老板，你这是？’胡安问道。

‘你看它，半天了，也不啃咬这桌腿，多笨？’顾遥解释道。

‘为什么要咬桌腿？’胡安惊讶道。

‘要不，我换人腿试试？’顾遥又将一直脚伸到大卫面前，大卫却似无视。

‘别，那可是机器，一口下去，一块肉就没了，比狼狗还厉害？’胡安担心道。

‘只是测试，它若敢咬我，我就把它拆成零件，然后……’顾遥狠狠握了握拳。

‘老板，你好像有虐待倾向？’胡安咧嘴问道。

‘是吗？我只假设一下；’顾遥咳嗽了一声。

‘老板，没其它事，我先回去收拾房间了，你啥时候给我发工钱？’胡安临走又问了一句。

‘你还没上班呢，胡安大哥？’顾遥懵然答道。

‘噢，我忘记了？’胡安小声道。

‘工资清不清楚？’顾遥又问。

‘小李都给我说了，我想问一下，有那么多吗？’胡安眼中放光。

‘你怕我骗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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