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踏雪泥(1/2)
非常君:
见信如唔。
术法施展顺利,吾也已经照着路观图前往长生树了。若说往日之友,恐怕均难以联系,亦不知现今境况,就算想要再遇也只看机缘了。
……
江无云停笔,歪头又想了想。
问奈何?算了,为这种事情找他同路,八成是被讽刺一番的结果。
……
无云:
见字如面。
每次收到汝之信总是令吾欣喜。不知路上是否遇到什么趣事?
吾在窈窈之冥的二位同修大约是气场不合,每每找到机会总要趁机互相呛声,真是令吾头痛。
……
窈窈之冥。
非常君一贯的看信写信时间,天迹与地冥早已习惯,当此时也不再互相打扰,均整理起自己的所得。
天迹时不时打量非常君一番,又在自己身前的案上写写画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
江无云展信认真看完,又吩咐小二拿来笔墨,在客栈中回起信来。
趣事?无。
倒是遇到一种新奇的饮品,叫做大圣果,吾觉得倒还不错。
……
饮品吗?非常君倒是很想亲口尝一尝啊。
信中所聊越来越随意,能见到无云感情流露之时亦越来越多,非常君微微眯起眸子,信纸上一如既往的白花清香若隐若现地在他鼻尖缭绕。
……
如此,吾回程之时会记得带上一些给你。
江无云提笔收锋,又写下落款,不知从何时开始,落款上已经不写日期,单留名字了。或许是因为写信回信间隔的时间大致已经确定,也就不用再署日期了。
她的目光又在案上的一包大圣果上转了一圈。她对茶没什么执念,听说这个也叫做“咖啡”,冲泡之后加些糖或者牛奶,口味倒还不错,又有提神之效用。
……
神州海外,茫茫沧浪当中,一道单薄身影,立于前行的扁舟之前,白纱宛若与海上雾气融为一体,轻轻飘动。
无人划桨,小舟被无名的力量推动着跨越滚滚江河。
江无云静观着水天交接之处,宛若有一道无形界限将天地分作两半。一半清灵之云,一半浊重之浪。
“咳、咳。”忽然间气血翻腾,江无云压抑着轻咳两声。希望有所得吧,若无,也只能还归天地了。倒有那么一丝丝不甘。非常君也许会难过的吧。不,大约不会难过太久,然后会埋怨吾为何什么都不告知他,说不得要一直记吾一辈子……
无论如何,他都会咬紧牙关走他早决定好的路吧。
思绪漫漫间,忽见远处一个黑点出现在海天之间。
到了。
又待片刻,稍微靠近,海岸已经清晰出现在视野当中,江无云足下一点,人已然离开船头,几次踏浪借力,举重若轻地登上了陆地,当真是翩若惊鸿,一举一动不染尘俗。
此处应当是原先的百妖海市。
如今已然无甚人烟。
思虑间,忽闻稚嫩声音,一道孩童的身影伴随着诗号在点点灵光中降临。
“转天地之常,驭六道之经;灵法无尽,一念澄明。”
手捻法印,孩童天真可爱,但观及他眼中透着的澄净明悟,却又似面对一个大人。
别的不说,就凭这个诗号的意蕴,应当无错了。
江无云未开口,等着来者说话。依照她的经验,此时不搭话为好,反正来者总会给你解释。
“衔命等候已久了。”衔命者微微躬身行礼道。
“汝知吾来意?”江无云决定开门见山。
“衔命不知,但九识翼天知。”孩童稚嫩的声音不疾不徐。
“九识翼天?”
“九识翼天,便是太古先知峨兹的另一个称号。先知羽化前便吩咐过,若一位白衣灵者前来,便带往长生树一见。”
“劳烦衔命者带路。”江无云道。羽化……如此说来,人也见不到了。
『我希望我的一生都是人族,为人而来,为人而去。』
这便是汝所愿吗。
“客套了。请。”
……
世路风霜。
高峰耸立,云汉渺渺;此地脱于世俗,暖如春日,似乎丝毫不受时间飞逝、四季轮替所影响。
“不知灵者眼前之路是何模样?”衔命者问。
江无云黑眸静谧,眼中倒影几番变换,最终定格。
“吾眼前非路,只不过茫茫云海,巨树参天。”她缓缓道。
“世路不入灵者之眼。”衔命者叹息道。
“嗯?何意?”江无云疑惑道。
“此处名为世路风霜,世人所见之路乃是映照他们心中之路,因个人经历之不同,世人眼中之世路或繁华、或苍凉。然灵者已然望穿世路,是因为世间种种,从不入灵者之心。”
世路风霜,不入吾眼。幸,亦或不幸?
“那便是长生树。”江无云的语气淡然而肯定。
“是。”衔命者再一次行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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