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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嗔脸上破了道口子，单手捂着肚子走在前面。他身后鼻血还粘在脸上的小胖子背着高烧不退的周美仁，小美人裤子不知道被扔哪儿去了，腰上绑着简嗔的外套，两条瘦长的小腿露在外面。

他们这回能走出来挺悬的。聂文远说是航高二把手，其实和远樶身手差不多，他们关系铁得像陆渊鸣和邱兴。什么第一第二的，不计价这些。

简嗔抗这事儿的时候心里是没底的，不是说就怕了聂文远，而是聂文远给的条件是打赢他——简嗔对上聂文远倒是说可以不落下风，想一面倒的压制那基本不可能了。他的架都是从小命拼出来的，但是航高这群人，每个也一样，没有谁怕谁狠。

当时简嗔从背后把聂文远压在了地上，对方挣扎的时候胳膊朝后挥，脸上的金属戒指划伤了简嗔的脸，差一点就会伤到眼睛。简嗔躲得快，但他身体后倾的时候手上力道松了，聂文远回身一脚就蹬在他肚子上。

聂文远是航高田径队的，运动会长跑五千米长跑年年拿第一，这一脚让简嗔几乎飞着往后坐到了地上。先前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互有来往，但是都打在不要紧的地方，互相都防着，没把软肉送上去给对方捶。这会儿不一样，简嗔有那么几秒根本站不起来，胃出血是肯定的，他在意识被疼痛占领的几秒钟在想这次该怎么把人带出去。

实话说他和卓威的关系真没好到这份上，只是他人已经站在这了，总不好甩手走人。不怎么好的家庭出身的孩子大部分都死要面子，简嗔也是。他从小就在躲“小三的儿子”这个称呼，更何况这次。远樶和陆渊鸣认识，他今天要从聂文远手里走了，回头那么几个来回陆渊鸣就能从航高这里听到这事。聂文远倒是无所谓，简嗔不想让陆渊鸣，还有他那群过去的好朋友也那样觉得，他转学了就混成这样。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周美仁，简嗔硬挺着爬起来和聂文远继续打。他打得拼，一时间完全看不出来他被那一脚伤了有多重，拎着聂文远领子一拳拳往对方太阳穴上招呼的时候一时间看上去都占了上风。

只有简嗔知道他这是为了速战速决。况且他朝聂文远挥拳头的时候聂文远也不是站着给他打的，对方招呼过来的他都生扛了，离这么近是为了防聂文远再动脚。

没人知道周美仁什么时候晃过来的。

简嗔把外套扔给卓威的时候，小胖子就把外套给周美仁系上了。之后卓威的心神都放在了教室中心的简嗔和聂文远身上——场地被清出了一大块，桌椅都朝后推到教室后门了——估计聂文远那边的人也一样，一时间谁也没注意到这个意识不清的病患。

等周美仁人人到了聂文远身后简嗔才注意到。卓威也是，聂文远的人也是，聂文远本人也是。

当时简嗔硬扛聂文远的拳头已经有点挺不住了，虽然他下手也狠，但聂文远眼神凶戾，明显还能撑。胃里的疼开始压不住，血顺着喉管往上涌。他手上的力气小了，聂文远自然第一个就发现，那一刻聂文远冲他露出一个笑，牙齿露出来，亮晶晶地挂着血。他后退一点拉开距离，简嗔知道他是要动腿，但也没力气躲了，就是这个时候——

他看见了周美仁，聂文远也发现了不对，猛地一转头，周美仁手上举着的凳子腿已经挥了下来。

血一瞬间就在聂文远头上爆开，小美人动完这一次手之后自己就先昏了过去。人在感受到极端危险时所爆发的力道绝对是远超自己所想的，简嗔比周美仁更知道他这一下用了多少力道，他第一时间去看聂文远。

聂文远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踉跄着半跪在了地上，不知道周美仁具体是砸在他脑袋上哪个部位，血一直不停地往下淌。周美仁正好昏倒在他脚边，聂文远头上的血滴滴答答落在周美仁的脸上。简嗔看见聂文远伸手扼住了周美仁的脖子，好像怒气爆发要掐死他，但也只做了个掐上去的动作，他清楚地看到聂文远的后背微微摇晃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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