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的修养（1/2）

我很肯定自己在做梦。

梦中，我吹灭了蛋糕上的十五支蜡烛，然后是照例的许愿告白。赤司将奶油点在我鼻子上，忍俊不禁道：“加油，还有一年。”

温柔在他的脸上化开，幻化成最绮丽的色彩。

下一个画面，是洛山的学生会长办公室。

我红着眼睛，向赤司哭诉，自己是怎么差点被三军的一个男生非礼的。然后便听说，赤司在篮球部活时狠狠地“教训”了那个男生。

我很肯定是在梦中因为，这些都是我的记忆。

无数的过往在梦境中重现，梦中的我仿佛跑在一条长长的时光隧道里，被呼啸而来的风包围。无忧的童年时光，烦恼的少年时光……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片辽阔草原，少年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在一旁的香樟树下闭眼休眠的我，轻柔得仿佛羽毛一般的吻不动声色地落在额头。

他不知道的是，我其实并没有睡着，心扑通扑通直跳，却不敢睁开眼睛，那一刻我便明白，他不是仅仅把我当做妹妹。

可是，画面持续了没多久，他的脸在我的视线里渐渐变得模糊，他的笑容，他的眼神，他的温暖，一点一点，化作水雾，从边缘消散。

我用尽全身力气想抓紧他，想更靠近他，却是枉然。漫天的记忆碎片中，他沿着长长的阶梯一直往上走，光芒模糊了他周围的一切，让他的身形看上去如此孤独。越往上、越靠近，他的身影越模糊。最后，他消失在一片温柔的光芒中，视线所及之处，只剩下彻底的纯粹的白色，一览无余的苍凉。

……

当窗外的麻雀开始吱呀乱叫的时候，我感觉眼角有液体滑落。

当晨曦开始展露微亮的光线的时候，我将被子盖住头顶，并翻身换了个姿势。

当墙上的钟表指向七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打开了我房间的门。

当窗帘被拉开强烈的光线充满整个房间的时候……

八百万冷冷地说：“远坂遥，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我虚弱地从被子里探出一只眼睛，可怜巴巴地轻声道：“百百，我身体不舒服，今天去不了学校了……”

“别装。你那点小心思以为能骗得了我？”八百万单手叉腰，挺着她那呼之欲出的胸脯，像小学训导主任一样开始对我实施惨无人道的教育。“远坂遥，你给我清醒一点！不就是个男人吗？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不再想他了吗？不是说要当个现充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告诉你，赤司君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了！你失去的只不过是一个不珍惜你的人，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我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你就是这么对待今天的寿星的……”

“那你就拿出点寿星的样子来！”她说着，竟当着我的面变出了一把轮椅出来。

“我今天就算是运，也要把你运到学校去！”

……

当我们坐车去到学校的时候，天空开始下雨，这实在是一件难得的事，至少对于我来说，这是我来到这座城市后下的第一场雨——我尽量不把它看做是某种预兆，而是努力地把今天过成轻描淡写的一天。

我没用八百万变出的雨衣，一路小跑到教学楼下的距离，是淋不透我的。虽然是沉闷的阴雨天，同学们仍然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体育祭的种种，当然，不同的班级不同的世界，C班里铺天盖地的全是吐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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