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送衣服（1/2）

一晚上陆一寿都睡得不踏实，来来回回地做梦，梦里总是：民天看着他笑，然后他向民天走去，身后还有人拉着他不让他往前，他回过头，向后看了一眼，只看见拉他的人戴着顶帽子，脸却模糊不清。

从床上坐起来，陆一寿揉了揉太阳穴，梦里拉他的人脸上打了马赛克似的，有那么见不得人吗？叹了口气，陆一寿换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陆新良在做饭，这回陆一寿没有直接走人，他想着到了饭桌上，陆新良总不会一言不发吧。

趁着陆新良还没出来，陆一寿又走回了房间，衣服已经干了，可家里的熨斗他不会用。把裤子取下来，陆一寿前后看了看，觉得也不是很皱。又凑近闻了闻，因为是雨天，他害怕衣服有怪味，所幸他房间通风，衣服带着雨天特有的清新，味道没有问题。把衣服装好，陆一寿准备吃过饭后，还给陈情。

看了眼窗外，树枝半湿半干，天还是有些灰蒙蒙的，太阳黄豆似的，蒙上了一层灰白。

等他从房间里出来，陆新良正在往桌上端饭菜。陆一寿看了一眼，饭菜很简单，醋闷鱼和粥。

看到他出来，陆新良没啥态度，只是递给他一副碗筷。陆一寿接过东西，也不吭声。

吃着吃着，陆一寿想起他那个梦，心里堵得慌，最后还是忍不了了，率先开口。

“我记得民天是非法售枪入狱的。”说完，他抬头看了陆新良一眼。

陆新良舀粥的手顿了顿，态度却一如既往的强硬，不说话。

他不开口，陆一寿继续说：“街坊邻居还传言，他院子里……”

话还没说完，陆新良把筷子重重一摔，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陆一寿盯着陆新良，看他作何反应。他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从风言风语中收集信息，借此逼迫他的亲人。

民天非法售枪被抓的事，街坊邻里众所周知，是他们茶余饭后聊来聊去的趣闻。至于民天院子里到底有什么，他不知道。只是偶然听人说，那里埋了一个人。

如今想想，再加上陆新良的种种反应，陆一寿不觉有些心底发寒。

陆新良沉默了良久，抬起头看着陆一寿，脸色微微发白：“小寿，不管你听说或看到了什么，这些都与你无关，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说到最后，陆新良的声音都透着乞求的颤抖。

随即深吸一口气，陆新良看着陆一寿，斩钉截铁地说：“你妈的死和这件事无关，我十分确定。”

停了一会儿，他又说，摇着头，面容苦涩：“是我，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妈。”

“所以你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害得我妈！”陆一寿血红着眼，突然爆发，话到最后都有点破音。

“我，我，我不能说。”陆新良瞪大了眼睛，眼底一片灰暗，却还是坚持着咬定牙不开口。

陆一寿衰颓地坐回椅子上，胸口阵阵起伏，平复着心里的激动。陆新良说他妈的死和民天无关，看那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不然，陆新良肯定比他还激动。可是，那又是什么原因，让陆新良对他妈的死闭口不提呢。

陆一寿看着陆新良，才过了几天，陆新良就已经老了很多，眼底的红血丝，深陷的眼窝，都说明了陆新良比他睡得还不踏实。

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让他非要藏着掖着，连他也不告诉。

饭桌上菜都凉了，陆新良率先回过神来，端起菜，准备热一下。

陆一寿看着陆新良的背影，没说什么，只是回房间拿起衣服出了门。

走在路上，想起陈情，想起陈情的笑，陆一寿压抑着的心情有了些许好转，不知道为什么，和陈情待在一起，他心里就会很踏实，好像游荡很久的灵魂，突然有了归宿，有了心贴心的温度。

雨停了，地上水迹斑斑，旁边有家养的鸭子歪歪扭扭地跑过，陆一寿看着它们远去，心里却没了捉弄它们的心思。

路上看到了卖馅饼的老大娘，陆一寿突然想起了陈情说过的偷师学艺。

脚步顿了顿，陆一寿往老大娘摊位走去，老大娘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陆一寿不免有些紧张。

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给钱，而是开口和老大娘交谈：“大娘，你家的馅饼好吃。”说完，陆一寿指了指摊上的面汤。

老大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利索地把做好的馅饼递给他。陆一寿没得到回复，神情有些尴尬，随后把钱往盒子里一放，转身离开了。

馅饼有点烫，陆一寿小心地咬了一口，还是没有酥软的口感，他不禁叹了口气。

等到了陈情家门口，他也吃得差不多了。摁下门铃，陆一寿等着人出来。

等的过程中，陆一寿看了眼边上的银杏树，比划了一下，和他腰差不多粗，想是有些年头了。看到树下金黄的叶片，样子可怜可爱，弯下腰，陆一寿捡起一片，举过头顶，仰头看着上面的纹路。

“好看吗？”陈情一出来，就看到这孩子抬着头，举着黄叶的手指因为失血，白得有些透明。

陆一寿听到陈情的声音，回过神来：“好看，高清无码。”说完，陆一寿走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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