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1/2)
“放开!”安弦回手便打,却猛一下牵动了方才被人殴打的伤处,瞬间就又疼的蜷起身子。
端方松开安弦手肘,规规矩矩的坐远了些,候着安弦熬过这一阵痛楚之后才迟疑了一下,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也……”
你是不是也跟祈红临一样,被人折辱过。
安弦喘息了一会儿,慢慢挪着身子离端方又远了点儿,才摇摇头,道:“没有。”
温良玉在一旁看到现在,多少也明白了什么,于是就地盘膝坐下,将瑶琴置于膝头,十指轻轻挨上琴弦,片刻之后,淙淙琴音如林下清泉般自他指尖流淌出来,带着一股温润的气息将安弦慢慢围绕起来。
安弦轻轻咳嗽了几下,觉得这琴音里含着一股清润柔和的内力,随着宛如碎玉相激一般悦耳的琴音慢慢渗进自己奇经八脉,温柔的平复过他身上伤痛,长歌门的相知剑意,一个拥有着凌厉名字的心法,却温润柔和如同一汪清泉,专司疗伤救人之事。
一曲琴音袅袅而止,安弦虽然看起来依旧狼狈不堪,但之前被人震伤的经脉脏腑却都在琴音抚慰下基本好了七分,人也有了些精神,他跟温良玉道了声谢,又看了看端方,谨慎的又离他远了点儿才看着温良玉道:“你认识祈红临?”
端方哑然的看着安弦挪的离他老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红临是我同门师兄,”温良玉道,“我与他同为鸾翔。”
安弦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过来些。”
温良玉依言靠近,安弦伸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解释道:“宁心安神,我怕你受不住再激出个好歹来,我罪过就大了。”
温良玉愣一愣,应了一声,没说出口的,是他已经晕厥过一次。
安弦一手扣住他腕脉,探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是在凤翔馆见到祈红临的,那是一处不挂牌的妓馆,只做小倌的生意。”
一丝柔和内力探入温良玉经脉,稳住他几乎崩毁的心神。
安弦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询问他是不是还受得住,温良玉稳了稳神,低声道:“你说。”
“秋雨堡中有两个人,一为吕潜,是堡主幕僚,一为祁楷,是堡中清客,这二人明里做着为我浩气出谋划策,急公好义的样子,暗地里,却是借着这身份掩护,悄悄做着暗渡人口的勾当。”安弦说。
“你……”端方动了一下,安弦警惕的看他一眼,身子要动不动的凝住。
端方默默坐了回去,所以他刚才试探的那一下到底要让这个万花提防他多久?
“我也是被那二人看中的猎物之一,”安弦见端方老老实实的坐回去,才逐渐放松了身子,继续说道,“只不过我初时受伤,为了给自己疗伤一直单用了我万花离经易道的心法内功,所以这二人便以为我只是个大夫,才让我有机会逃脱,但是当时我被他们灌了药,能逃走便已经尽了全力,没能将这二人立毙当场,才害了秋雨堡中那掌柜与伙计的性命。”
“你是说,秋雨堡里药铺掌柜不是你杀的?”温良玉问。
“我并不知秋雨堡中尚有药铺,但是曾写过一张药方交托祁楷去帮我抓药,也许……就是这张药方害了别人性命,”安弦摇摇头,轻叹口气,道,“我逃脱之后边去了扬州寻凤翔馆,当时以为是他二人与凤翔馆勾结做下那等龌龊之事,想着去搜寻证据回禀盟主,后来才知道,他二人便是凤翔馆的幕后老板。”
“那红临……”温良玉攥紧手指,声音里不自觉的发颤。
“祈红临……两年前被送进的凤翔馆。”安弦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听说他性子倔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主动接客,于是被废了武功,断去手脚主筋,连牙齿都换过了软的。”
温良玉死死掐着自己手心熬过一阵晕眩,然后才从嗓子里呜咽般的悲鸣了一声:“红临……”
“我见他的时候,他床上……尚有四个男人,”安弦声音微微低落下去,喃喃道,“我救不了他,他已经……不想活了,我……枉为杏林弟子。”
温良玉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形,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就连自己的瑶琴都忘了拿。
端方拾起瑶琴深深看一眼安弦,道:“吕潜和祁楷?”
“是。”安弦应了一声,然后又道,“凤翔馆中,不止祈红临一个浩气,也不止他一个名门弟子,有的人死了,但是也有很多人逃了,若是你们能找到那些逃走的人,当知我所言皆实。”
端方表情古怪的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军师看见祈红临尸身的时候就知此事有异,于是令我在外暗访过一阵,我想……我应该是找到过你口中的,从凤翔馆里逃出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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