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1/2）

莫子逸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头都没回的走远了。

吕听竹看着他的背影舔了舔嘴角，笑容里渐渐透出些狰狞。

真漂亮啊，安弦这个姘头。

就是不知道操起来是个什么滋味儿。

他站在那里一直看到莫子逸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才收拾了一下情绪，转回巴陵镇里随便买了些干粮小菜，急匆匆的返回客栈。

“回来了？”端方听见门响，抬眼往门口看了看。

“嗯，”吕听竹似乎还是有点怯意的看着端方，谨慎的斟酌着词句开口道，“最近巴陵郡不消停，连带着百姓生计都艰难了许多，我转了几家铺子，也没见什么别的吃食，只有些干粮小菜……”

说着将手里的油纸包儿放在桌上一一打开。

端方伸手拿了个烧饼送进嘴里咬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道：“战场上大部分时候都比现在苦，那时候有口硬馍都算是吃了顿好的，大半时候吃的都是些野菜和糠团子。”

“不是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吕听竹见端方似乎没什么责怪的意思，便放松了些，自己也掰了块烧饼，用筷子将饼子中间的夹层分了分，拣些小菜塞进去夹在饼里，一口一口的啃。

“你这吃法倒是有趣，”端方瞥了他一眼，又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的烧饼，才低声道，“奸臣当道，佞贼乱政，哪有什么粮草，官家拨过来百石的军粮，真正送到了前线将士手里的，倒有八成是糠皮，剩的那两成粮食还是发了霉的杂粮，米面都只是想想罢了。”

吕听竹正吃着烧饼的动作顿了一下，讶然道：“这等事就没人管的吗？”

“谁管？”端方笑了笑，神色落寞，“直接闯宫面圣吗？那须不是天策府的将士能干的出来的事儿，闯宫犯上，视为谋逆。”

吕听竹哑口无言的呆了半晌，才使劲儿的咬了一口烧饼，愤愤道：“我瞧那皇帝也是个昏君，竟然能容着这些人如此胡作非为。”

“放肆！”端方一掌拍在桌上，震的油纸包儿都跳了跳，吕听竹猝不及防被他喝了一声，顿时吓得嘴里的烧饼都掉了出来，合着些没来得及嚼咬的小菜七零八落的滚在他身上，印了一溜油印子。

“怎可妄议天子！”端方正色斥道，丝毫没有顾忌吕听竹已经被吓得呆愣的表情，“今日这话绝不要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第二次！”

说罢又在桌上拍了一掌，吓的吕听竹一个哆嗦，慌不迭的点头。

见他受教，端方才逐渐缓和了脸色，咳了一声刻意放缓了嗓音说道：“方才的话，我就当做从没听过，以后也万万不可再说。”

“是是是。”吕听竹一迭声的应了，然后像只被吓坏了的兔子一样闷头啃着烧饼，一声都不敢再吭。

见他这瑟缩的模样儿，端方反倒觉得有些不落忍，沉着眉琢磨自己方才是不是太过严厉了些？毕竟这是良玉的师弟，不是自己天策大营中的那帮小狼崽子，总还是……不太经吓的？长歌门那边好像都是些文绉绉的儒生，说句话都温声细语的，哎，文人就是麻烦，声音大点儿就吓的什么似的。

端方想了一溜十三遭，越想越觉得自己把温良玉的师弟吓成这样总还是不太好，就琢磨着找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心安抚两句吧，还觉得拉不下脸，最后左思右想的，问了一句：“那个什么，你师兄他最近还好吧？我是说良玉。”

说完就想把自己摁茶杯里闷死算了，这话明明刚见着吕听竹的时候就问过一遍，现在又原模原样儿的问了一遍算怎么回事？

吕听竹略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了端方一眼，又赶紧惶惶然的垂下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答道：“总体来说，不是很好，温师兄自打回了长歌便不再出门，每日里只抱着祈师兄的骨灰抚琴叙话……教人看了都觉心中酸楚。”

端方嚼咬烧饼的动作顿了良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同样的答案，听了第二遍，依旧觉得心口疼的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温良玉心中一直存着个人，踏遍江湖走遍天涯都只为了去把那个人寻回来，每每他二人聊天的时候，他就会听温良玉不经意的把那个长歌弟子提过了一遍又一遍。

红临弹得一手好琴，可引百鸟相和，若是这世上真有凤凰，想来也定会被他琴音引来。

红临一身轻功已臻化境，展动起来宛如龙游九天。

红临品行端方，当真当得起君子如玉这四个字。

红临博闻广记，诸子百家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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