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贵翼捧着贵婉的骨灰盒回到苏州，一步一步踏进家里似乎脚上有千斤重，他不忍看父母拿悲痛的神情，他的心里同样非常痛苦，就像一把刀在割开一道道口子，但他要顶住这个家。

“绝对没有，小婉走的时候一点痛苦都没有，她是突发心脏病，走的时候很安静。”贵翼紧握拳头，他一定要让杀害小婉的人付出代价。

贵夫人捂着心口抹了抹眼泪，“我觉得老天爷是在惩罚我，去把贵婉给我找回来，把另一个贵婉找回来。”

作孽啊，是不是都是报应？

贵翼想起来那个二十多年前被父亲赶出门的姨太太，“您想翼儿把二十多年前被赶走的那位姨太太和她的孩子找回来？”

“对。”

原来二十多年前贵老爷贵闻珽爱上了一个唱戏的女人，贵老太爷设计赶走了身怀六甲的那位姨太太，她的孩子原本应该取名为贵婉的。

“你调任上海不要忘记去拜访明家，看看小晞那丫头。”贵夫人拍了拍贵翼的手，顿了顿，“因着我两家自小就有约定，你去看看小晞什么意思，她是个好姑娘。”

“翼儿记下了。”贵翼想起他之前和明晞做了约定，忙碌起来也忘了说，打算回个电话给她，莫要担心。

贵闻珽知道他夫人要贵翼去寻找当年的那个孩子，有些感慨，那个孩子是生是死，长成什么样他都不知道，当年也确实是他负了那个孩子的母亲。

贵翼坐在电话前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明家的电话。

“他食言了，你看这人明明说过来上海，这都过几天了，说话不算数！”明台见明晞手拿报纸，心思却完全不在此处。

这几天他这个妹妹就跟丢了魂一样，做什么都恍恍惚惚的。

明晞确实看不进去报纸，前几日莫名心慌，她生怕出了什么事情，或许真的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好吵。”

“我瞧着贵家大少爷不是那样的人，品行端正，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明镜瞪了一眼明台，轻轻拍打着妹妹的后背，“小晞说的对，你还不如想想过几天去香港的事情。”

一提起这个明台就无话可说了，他还真舍不得离开上海，离开大姐，离开明晞。

“叮铃铃。”电话响起，明晞离得最近，她顺势接过电话。

“您好，这里是明公馆。”

“是我。”贵翼见她没开口，继续说道：“本来应该在约定之日抵达上海，但出了些事情打乱了行程，我感到很抱歉。”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明晞小婉的事情，但他也没有打算瞒着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小婉她在天津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电话掉下来明晞都没有反应过来，她颤巍巍的拿起听筒，“你说小婉去世了？”

明镜和明台听见这一句话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震惊，他们是知道贵婉是明晞最好的朋友，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贵翼忍着悲痛，“是，隐藏性的心脏病。”他不能告诉对方真相。

明晞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姐姐，你比我大两岁对吗？

小晞姐，那是我哥哥。

你喜欢我哥哥吗？愿意嫁给他吗？我特别希望你能成为我嫂子，做梦都想。

小晞姐，你知道叔叔阿姨和我父亲母亲定下了你和我哥哥的娃娃亲吗？我刚刚偷听到了，特别开心。

悄悄告诉你，我找到喜欢的人了，想和他共度一生，你不要告诉哥哥啊。

小晞姐，我找到二哥了，他的名字原本应该是贵婉的，好像我抢了他的名字。

一阵阵回忆袭来，明晞脑海里全是贵婉的音容笑貌，前段时间还有联系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小婉的死真的像贵翼说的那样吗？

“小晞，别怕，大姐在你身边。”明镜将她搂在自己怀里，怀中的姑娘全身颤抖，埋在她怀中一声不吭。

她连哭都不愿意哭出声。

电话那头的贵翼听见了明镜安慰的声音，似乎那边一阵手忙脚乱，他不知道自己告诉她这个消息是否应该，这个消息瞒不了多久，她迟早都会知道。

只是希望她永远永远也不要知道真相。

“你要多留心叔叔和阿姨，多陪陪他们。”明晞深吸了一口气，捡起掉落下来的电话听筒说道。

“小晞，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贵翼的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有些缥缈。

你哭吧，每个人心里都有绝望和痛苦，心里的毒，眼泪流下来就好了。只要熬过最痛苦最绝望的那一刻，就会开始一个新的生活。

当年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浇醒了她。

听见明晞放声大哭时，贵翼这才放下了心，他就怕明晞像当年一样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不吭声，不说话，哭也哭不出来。

“过两天我就到上海了，你等等我。”

再等等我。

明台神色莫辨，叹了一口气准备去倒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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