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12(1/2)
啪的一声,酒杯砸在桌子上,她瞪着连雪淮,大声嚷嚷:“我为什么要跳下古兰江?当然是英雄救美啊!”
“再来。”连雪淮冷冷吐出两个字。
这一轮,段惊鸿终于缓了一口气,可是衰运气跟会传染似的跑到了云宴身上,而连雪淮大约是时来运转,控场狂魔上身了,有他在,别人都休想拿到六点。
“公主,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变过吗?”
连雪淮那双眼睛幽深似海,仿佛能窥探她的内心,云宴本想说“我变过的”,可现在有五个人,她敢肯定她说完这个问题,连雪淮还有问题等着她,比如再问一个:“怎么变的?”
难不成她要对着其余四人一一讲述她是怎样借尸还魂,然后还拉红线吃狗娘续命吗。
段惊鸿已经喝的醉眼迷离,云珠没怎么听明白连雪淮的问题,不知道这所谓的“变”指哪方面,唯一的宁次回倒是真心在听,他等着公主说自己的变化。
云宴犹豫片刻,自觉地去倒酒,五杯排成一排,先前看别人喝的时候没感觉,现在轮到她了,这杯子怎么就这么大!
连雪淮眸色微动,但他一直盯着云宴的神态,纠结沉默,她果然是隐瞒了什么事情。
“公主,臣代你饮酒。”宁次回见云宴选择回避,倒了五杯酒,他连忙出声建议。
“多谢宁将军,我愿赌服输。”
云宴不想显得自己特殊,段惊鸿也是女孩子,但她从来不矫情,虽然扮做男装是没办法的事,喝酒打架一样都没落下。
云宴看着面前的酒,深吸一口气,一刻不停,一杯接着一杯,闭上眼睛全部喝完。
对面的连雪淮方才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云宴迅速喝光了五杯酒,他最终神色冷淡,将手中骰子随意丢在桌子上,结果众人都盯着去看,发现又是六点!
“连兄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哈哈,我等着转运,来来来,大家继续……”
段惊鸿趴在桌子上,脑袋已经不太清醒了。
云宴五杯酒喝下去,胃里都快起火了,但身边的人还在继续,她又抓过骰子往桌上掷去。
噫唏——
不用说,这次又是她最小。
连雪淮看着云宴那酡红一片的脸颊,沉默不语,片刻之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公主曾说想去南渊看看的话,现在还作数吗?”
南渊?云宴脑子打结,她什么时候说要去南渊了?噢对,好像是说过,那时候她刚穿过来,名山大川哪里都想去,可是现在……她要是去了南渊,那还回不回来呢?
先前还只是胃里燃烧,这会大火感觉往脑袋里烧了,她一时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可是回答不出来,就得喝酒,喝酒……那就喝吧。
云宴又站起身,准备去倒酒,可还没挨着酒坛,面前扑通一声,段惊鸿好像坐歪了身子从桌上倒下去了。
“段惊鸿!你喝醉了。”云珠着急忙慌去拉她,段惊鸿坐在地上一挥手把云珠推出老远,嘴里大声嚷嚷,
“别胡说!本世子千杯不倒,在这霍城喝醉,一不小心可是会丧命的。”
她明明就是醉了,但潜意识里知道危险重重,尤其是她男扮女装的身份一旦暴露,确实是要丧命。这种如同跗骨之俎般对危险的惧怕,导致她意识都不清醒了还在强制支撑。
云珠拉不动她,只好向这边的连雪淮和宁次回求助,而连雪淮此刻已经过来拉云宴,就只剩下宁次回了。
云宴扶着桌子,感觉眼睛所看的东西都有重影,那三个人拉拉扯扯离开了,身边连雪淮不知要干什么,拿走了她的酒杯。
“喝呀……”
面色绯红的少女仰着头,乌黑的眼睛湿润润的看着他,忽然,长睫微眨,绽开一个明媚的笑颜,如东风吹开早春的第一支桃花。
心一瞬间仿佛被什么塞满,伴着清晰的跳动,连雪淮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还喝还喝……”
云宴拉住他的胳膊,晃来晃去,转而又要去给他倒,连雪淮带着云宴在桌旁坐下,看着云宴往他杯子里倒酒,他端起来又一饮而尽。
“还喝还喝……”
云宴几乎站不稳,手也是抖的,酒水洒了一地,仍是固执的去给连雪淮倒酒。
连雪淮按住她的手,轻声道:“不喝了。”
谁知云宴嘴一扁,下一刻差点委屈地哭了,瞅着连雪淮控诉,“你不喝,你竟然不喝,你为什么不喝……”
连雪淮有些无奈,这分明也是喝醉了。可这喝醉了怎么这么……可爱。固执的和酒较上劲了。
云宴晃悠悠的又倒一杯,执意端起来送到连雪淮嘴边,“喝!”
胳膊上都是温软的触感,云宴趴在他肩膀上,一杯酒将他衣襟都沾湿,仍是委屈地盯着他。
连雪淮只好就着她的手又喝了一杯,没完没了。
终于,啪嗒一声酒杯倾倒,人也倒在了怀里。这折磨才结束了。
外面响起爆竹声声,是庆祝新年已至。
雪夜下的质子府,静谧安宁,幽微烛光下,连雪淮看着怀里的人,睡得娇憨安稳。
新的一年,注定变故重重,风起云涌,三千里外的故国,是否依然旧时模样,若回南渊,是不是将她也带走?
十五生辰
新年的早晨在鸡飞狗跳中来临。
“你这人模狗样的衣冠禽兽!我操了!我的剑呢……”
“……段世子自己爬我床上来的, 我还没说什么呢, 都是男人,你把话说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呸!无耻下/流的好色之徒!你还想怎么着?”
“你别忙着拔剑, 你先把衣服还我……”
“……”
吵吵闹闹的喝骂声里, 转而就听到刀剑嚯嚯的交击。云宴睡眼惺忪的出来, 便看见门外,段惊鸿穿着宁次回的衣服将他追的满院子跑,宁次回只着里衣,尴尬之余还得挡住段惊鸿一剑又一剑的攻击。
而廊下, 连雪淮素衣清雅, 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看两人打架,分毫没有劝阻的意思。
他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眼睛里都是柔和, “公主。”
云宴挠挠脑袋, 抓着胸前挂的一个精致的银线荷包,问他:“这是什么?”一早起来翻身的时候,硌她一下,但这荷包封了口也打不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硬邦邦的。
连雪淮神色自若, 面不改色对她说:“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好嘛,原来是压岁钱。云宴摸摸这荷包,收好。
太阳渐渐升起来, 院子里白雪晶莹,檐角开始有滴滴答答的水声,段惊鸿的吵嚷声,门外爆竹声,孩童的嬉闹声……
瑞雪初霁,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
泰安二十六年
二月,北地霍城里还是料峭春寒,三皇子云敖便奉皇命启程去涴北。
涴北郡下辖十五座城,正是当初因征战获胜,割占的南渊那十五座城池,云敖是崇明帝亲封的镇南王,如今虽然战事平定,但云敖一年中大部分时候都在涴北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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