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骰子(1/2)
九重郡内峡谷曲折, 大雨滂沱中, 黄昏时分,天便渐渐暗下来。
一艘轻舟在暮色里急速往北而去。
下半夜便由水路换陆路,夜色漆黑, 几个黑衣人快马加鞭, 绕过霍城, 一路向西,取道荒无人迹的西临沙漠,最终在第三日黄昏,赶到了暝山北麓。
这三天里, 云宴醒了无数次, 可是每次一清醒,浑身麻痛,手脚都被绳索绑住根本挣不脱, 嘴里也塞了布条, 眼前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横趴在马背上,胃里翻江倒海,想吐都吐不出来,更别提呼喊救命了。
没完没了的赶路, 有时候耳边能听到人声, 但是隔得老远乱哄哄一片,脑袋被颠的昏昏沉沉,根本没有清晰地思维去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被绑架了, 这是肯定的。
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云宴倒在地上,发现身上套的麻袋还在。不知什么人将她带到了何地,但目前来看,已经停下来了。
她浑身酸痛,又饿又难受,勉强凝神听了一会儿,没有人声,但是有呼啦呼啦的声响,是大风刮在木门上,透过缝隙吹进来,周身凉意弥漫。
这凉意让她清醒一些,便思考目前的处境,劫财劫色目前看来都不可能,应该不是山匪强盗之类。一行人从霍城去涴北,途径九重郡遭逢大雨,她们此番出行算是隐秘低调,看来是有人暗中盯上了她。
地面又硬又凉,不要一会儿云宴就冷的哆嗦,她扑腾几下毫无用处,脑袋又开始昏沉,她真担心再这样下去,她这病弱身体就撑不住了。
迷蒙中,外面似乎有咯吱咯吱的脚步声,有人在门外说话。云宴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侧耳细听,居然是两个人在小心翼翼发牢骚。
“你这主意行不行啊?”
“将功赎罪,也许能逃过一死……”
“可殿下临行前说过,带不回人让咱们提头来见。”
“可是霍城外都找遍了,所有的新坟都挖了,烂葬岗也看了,根本没有。还好我暗中发现这云洲公主出城,将她带回来,应该有些用处。”
发完牢骚,外面一片寂静。
云宴听得云里雾里,挖坟,乱葬岗又是什么东西?看来这两个人是受命于人做什么事,但任务没完成,半路把她抓回来将功赎罪……
只是那“殿下”,又是谁呢?
云宴正胡乱猜测,又听外面的两人道:
“殿下应该就快回来了,我方才看见了哲图将军,看来攻城很顺利。”
“那便做好准备,你我一道去请罪吧。”
片刻之后,木门吱呀一声从外被推开,云宴嘴里还塞着布团, “唔唔”两声,直接被人抗走。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云宴都没有被松绑,套在麻袋里又丢在地上。
约摸半个时辰后,隔着麻袋,云宴听到铿将有力的脚步声渐渐走近,随后就是这绑走她的两人跪地请罪:
“世子殿下。”
云宴刚纳闷哪个世子,便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那人问道:“人带回来了?”
“属下无能,罪该万死。霍城外的新坟都挖过了,但有一座是空的,可能有人提前动手了。”
“废物!要你们何用!”暴戾的恼怒中,铮的一声,是剑抽出来的声音。
“殿下息怒!属下此次在霍城带回来一人,对殿下攻城大有用处。”
这人话音刚落,就赶紧解开了麻袋的封口,将里面的云宴露出来。
明亮的灯光刺来,云宴眼睛一痛,赶紧闭上了。
随后却是一道明显震惊的声音:“云宴——”
嘴里的布团被拿掉,手脚松绑,片刻之后,云宴才微微睁开眼,面前的人一身银甲泛着冷光,长剑丢在一边,他蹲在云宴面前,白皙的侧脸上还有一道血痕,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云宴吓了一跳,好久才找回声音,“王……王行?”
面前这人,居然是当初去霍城的那个北胡使臣,可是不对,云宴很快就意识这人身份不对,这些属下喊他世子殿下。电光火石间,想起当初段惊鸿跟她说话的话“你要小心段珩,就是那个北胡使臣,他才是北胡的王世子。”
“你不是王行,你是段珩,真正的北胡世子。”云宴十分确定。
段珩听见云宴的话,眉毛微挑,露出一个明亮无害的灿烂笑容,“看来王姐把她的身份都告诉你了,你们关系倒是不错。”
可云宴一点也不觉得他笑的无害,她此刻紧张极了,手心攥的死紧,这人是段珩,真正的北胡世子,而现在,云洲和北胡正在交战,而她,被带到了北胡……
段珩看出她眼里的紧张和戒备,倒没再说什么,站起身不知和那请罪的两人说了什么,那两人下去了,段珩却关上了门。
关门的声音像沉重的大锤砸在她心上,云宴迅速在脑子里想能逃走的办法,可段珩就站在她面前,微微倾下/身,稍微抬手,就将坐在地上的她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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