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他感到出乎预料，但并不特别惊讶。自孩提时代起，汤淼身上偶尔就会不定时出现猫的性征，起初只有竖瞳，后来渐次出现了猫耳、长尾、肉垫，随着年纪增长，他每一次的变身都会变得比从前更接近一只猫，但这还是第一次，他第一次完全丧失了人类的样子。

一次次的兽化过程让汤淼开始注意到，自己的最终形态，可能会这么像季中临养的猫。

黑色的猫，灰色的眼睛，纤细、修长，傲慢无礼，跟季中临本人一点都不相像。

早有预料是一回事，他不喜欢黑猫是另一回事。

季中临的那只猫跟他也不太对盘，经常一见他就炸毛，对他还总一副高傲冷漠的傲娇样。

对了，汤淼环顾四周，黑色的猫咪睁大眼睛 ，胡子不安地抖动着。

如果他是季中临的猫，那季中临的猫哪里去了？

汤淼转了一圈，转到季中临煮好早饭了，也没找到另一只黑猫的踪迹。

他心里疑惑不解。

昨晚以后汤淼不见了，季中临似乎也不太着急，他吃完了吐司和牛奶，摸了摸汤淼的头，给他倒了猫粮，就匆匆离开去上班了。

汤淼是人的时候，有一两天联系不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个性懒散，朋友很少，手机常年静音，不爱放在身边。

何况他留给季中临的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要离开一段时间静一静，好像是他昨晚迷迷糊糊发的，发完以后就失去了意识，可能在那时候变成了黑猫。

自他上大学以后，汤淼就处于放养状态，爸妈平时懒得理他。因为他一直都是好孩子，本事不大，混吃等死足够了，没什么值得父母担心的，也不爱和人交心。只要不让人发觉他的异常，他就能度过平凡的人生。

季中临还跟他开玩笑说过，像他这样的爱死宅，即使有天被人拐到深山里，也没几个人能注意到。

“这可倒霉了。”汤淼心想，“叫季中临知道我偶尔不是人类，可不是良好的恋爱初体验。”

汤淼刚刚才结束了好几笔大单子，在各个社交软件上都宣布自己要至少一个月不接单，他现在失踪，不再过个十天半月没有人会发现。

本来应该是这样，但经过了昨晚，难保季中临不会格外关心。

“果然还是要回家吧，我在他眼前恢复原状太丢人啦。”汤淼走到镜子前面，看着那只黑猫。

“要是我想变成人就能够恢复原状，那该有好啊。”

一阵眩晕伴随着嗡嗡的耳鸣，汤淼真的变成了人。

他对着镜子眨了眨眼。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重新恢复人的身形以后毫无异常，汤淼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布料有点皱皱巴巴，手机放在裤子口袋里，他摸出了手机，看了看消息页面。除了工作邀约啥也没有。

又过了几分钟，季中临给他发来消息，他可能才看到汤淼给他的留言：“你要离开？什么意思？”

汤淼给自己倒了杯牛奶，一边把它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一边腾出手打字道，写了句甜蜜的情话：“才几个小时没见，我就已经很想你了。”

他打了这几个字，按下发送键，自己先笑了起来。

他的告白水到渠成，自然得像经常发生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要跑？”季中临可疑地停顿了一会儿才回复了。

“没跑啊，”汤淼说，“我离开一会儿罢了。”

季中临敏锐地问：“你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还真的遇见麻烦了，汤淼拉开衣柜，皱起了眉，我现在在你家里，没有换洗衣服可以穿。

他找出一件季中临不常穿的旧衬衫，换下了自己的衣服。

“工作上的事，甲方太难缠，很快就解决。”汤淼含含糊糊地打字，“反正我没打算睡了你就不认账，洗干净早点上床，等爸爸我回来找你玩。”

“我还能变成猫吗？”汤淼对着镜子默默地想。

一转眼，他幻化成了猫的形态。

？？？假的吧？他不是认真的！快让我变回去！

他抓狂地原地打了个滚。

魔术师打了一个响指似的，汤淼又恢复了原状。

“啊，原来是这样……”汤淼发出了一声恍然大悟的叹息。

经过半个小时的实验，汤淼精疲力尽地歇在沙发上。

看来彻底变成猫以后，他能够随意控制自己的身体形态，作为猫或者人，随心变换。

他把手机放在边上，把自己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倒了洗衣液，盖上盖子，洗干净以后汤淼把衣服晾在了阳台上。

六月阳光明媚，太阳一会儿就能把衣服烤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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