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汤淼跳到了地上，他觉得自己的脸被两个人的拥抱压得有点变形，女店员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的烟味，担忧地蹙了蹙眉：“你还是少吸点烟吧，你不是有哮喘么？”

哮喘病人还来什么宠物店啊？不要命了？汤淼心说。

宠物店店员身材纤细、面孔清丽，像个假期出门打工赚零花钱的勤俭持家女大学生，身材清瘦的她站在身材高大的陈京边上，这对秘密情人还真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我没事。”陈京声音低哑地回答她。

店员小姐微笑着抱住了他的脖子。

汤淼一脸狰狞地在黏糊糊的接吻背景音里把黄瓜拖放在了认真吃饭的金渐层的身后（它怎么还在吃？），在它身后“喵”了一声，小声对金渐层说：“你身后有蛇。”

金渐层懵懵懂懂地一回头，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他弹跳了起来，撞到了墙上，开始在房间里跑酷，店员和陈京被惊动低下头，汤淼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灰色猫眼，黑色的瞳孔张大，正一脸纯真地抬头看着他们，旁边是被金渐层掀翻的食盆和撒了一地的猫粮，犯罪嫌疑猫金渐层正躲在柜台后尖叫。

店员小姐从陈京的怀里挣脱出来，打扫被金渐层弄得一片狼藉的地面，好在猫的身上都干干净净不需清洗，省了好大力气。

“现在怎么样了？”店员小姐一边整理问，“你的离婚到哪一步了？”

“我的妻子她……”陈京犹豫了一秒，在店员小姐耐心的注视下接着说，“她说了很多气话。”

“她说了什么？”店员小姐问。

“她说要不然我净身出户，要不然我死，我们婚姻关系的结束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陈京面露歉意，“我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当然是这样。”汤淼嗤笑了一声，“钟灵就是这种性格。”

“她只是说随口说说罢了，”店员小姐沉默了一下，握住了陈京的手，“她又伤害不了我们。”

陈京似乎在这段话里获得了一点力量，他回握住店员小姐的手。

“这并不是空话。”汤淼心里说，来自未来的他哪怕对细节并不清楚，也很明白陈京的未来。

这句威胁成真了，就……好像是钟灵的预言实现了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汤淼心想，“只是个巧合罢了。”

“很多情况都能促使哮喘的突发，甚至引起死亡。”他默默沉思，“呼吸道疾病能够被杀人者利用。”

汤淼坐立不安起来。

陈京婚内出轨人设崩塌是一回事，可是汤淼和他毕竟是多年认识的熟人了，两人一起打过球一起吃过饭，他的死亡还是给汤淼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汤淼一直以为陈京的死只是一个巧合，假如不是呢？假如陈京不是一般的正常猝死，那么是谁害了他？

无可辩驳的是这一刻汤淼想起了钟灵，并且只能想到钟灵。

钟灵在陈京的葬礼上出现过，她穿着一身黑衣，作为死者的妻子，她与其他参加葬礼的客人似乎并无两样，她冷冷地注视着死者的遗照，就像注视着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不，比陌生人还不如。

她一把火烧掉了很多陈京的贴身物品，他的衣物、他的其他私有物，肯定还扔掉了更多的东西，她是如此了解他的生活，也可能会管理陈京的哮喘药剂，那些东西被她烧掉了吗？里面是否会有什么对陈京有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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