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分不生(1/2)
他的手又冰,脖子要被人拆打。
贺钟山说,你现在的样子像个垂死的水珠,边让没理他,只是又朝墙角靠了靠,抱着电脑,脖子屈着悬空着,灯管一点用也没有。
他今天穿着白毛衣,白花花的,不算高领,露出小节白的反光的脖子。贺钟山过去把他的衣服朝下面扯了扯,边让盯着电脑屏幕冷得像铜像,摸过去也没什么温度,他的手早冻僵了,放在键盘上只是装装样子。
我看了很多艺术家,今天,我很难理解。边让说,但我觉得还可以,在考虑范围,贺钟山看着他,不动,接着咬了块饼干在嘴边,咸的要命。明天怎么办,边让看他,贺钟山又把那块饼干吞掉,把饼干盒扫到一边才凑过去就从后面抱住他,边让缩了缩嘴巴好像动了又没,贺钟山基本习惯他这种半死不活的调子,接着就听他说,说话。
“我以为你是那种什么都不在意的。”
贺钟山笑笑,揉了把他的头发,边让转过去,手冰冰凉凉,直接捂住他脖子说我认真的。贺钟山被冰到了就拽他手腕,又说了一遍知道了,你什么时候不认真。回答不来,边让说嗯,没有,作势要走,贺钟山就扯他,用手捂住他眼睛把他带到怀里,边让半个响动也没有。
他的睫毛长不密,长的吓人,淋了水像湿透的羽毛。贺钟山说,你的睫毛把我的手心挠痒了,为什么要眨眼,对方只回答生理反应,没点情绪起伏,连脸都是冰的。
“有时候我觉得你是鬼,你要不要给我展示一下你的腿。”
贺钟山把他松开,边让的眼睛浅的冰,他就说我的手冻得疼,往里点,贺钟山把被子裹上,闷在头上,唇齿不过分毫,边让说够了,呼吸声起起伏伏。
月圆之夜,月饼是冰的,馅鲜红,贺钟山问他说你那么冰的手摸冰皮,是不是找到了归宿。边让说没有,先是拿指尖去捏,后来全部放在手心里,冻得麻疼。贺钟山也不去帮忙,说你和我一起,边让懂了,咬了一小口皮,全是糯米,他舌头舔干净嘴边的,说味道不错,就是不回答。
打哑谜呗。贺钟山就朝他伸手,绅士一样的行礼又伸手,边让把月饼放上去,贺钟山就捏起说冷,右手又捏边让的两颊让他张嘴,给他喂月饼。
他的身体都是冷的,贺钟山像是火焰的朱砂,毫不在乎的踩踏地上的霜。边让感觉口腔被封住了,感受不到味道只有凉,肌肉丧失,舌头也无法挽救,他早该明白。
热源活在热源里,贺钟山抱住他,他就接受。涌入的,不鲜亮的洪流,他瘦得可怜,又美的惊人。贺钟山说,你活不了多久,你的病让你无法正常生活,边让也感觉到了,他感觉自己在发高烧,又感觉自己正常得可以,他说我没有病,我不知道。
说道最后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
“学生时代我带你翘课,你就扯着我说不行,后来跑的比谁都快。”
贺钟山突然想起,想起就说。
“你说你是不是天生的逃兵,之前逃,逃离城市,逃离高考,现在也要逃去什么地方。”
他说的无比平静,边让也无比平静。
“你没想过要好好活下去。”
边让很冷,他又缩了缩,看了看,电脑屏幕已经可怜的暗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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