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2/2)
可这种危及身体健康的情况,又怎么可能不告知呢?毕竟是家人。
如果能通过这件事,对薛洲家庭情况,父子关系能够改善,那自然更好不过。
沈新竹也没再多说,当浓烈的药味进入口鼻,开始坐立难安,望着病房的门口,来来往往的病人家属。
不一会儿,一位护士进来了,给薛洲换了吊瓶,给他调了调座椅。
“监护人还没到?”护士露出惊异的神情,看人还没到又走到隔壁床去。
薛洲紧攥着床被,一听到有关于自己监护人家长等字眼,内心的压迫感慢慢的一步步吞噬他。一滴滴的汗珠开始往外冒,止不住。
直到门口,出现了个人,他的心才慢慢沉下去。
还好,师傅赶在了薛剑的前头。
“师...”薛洲的话还没出口。
直线看着人走进来,就瞥了他一眼后,到了沈老师的面前,气喘吁吁。
“哎呀...”吓死我了。杨棉的后半句埋藏在了心窝里。
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人,苍白的脸色,耷拉着眼皮,人是那青春寸头小伙子,这心终于肯平静了。按着胸口,喘了两口。
“你别着急,医生说过了他就是饿晕了,低血糖。”沈新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杨棉愣了愣,看着他跟自己在说话。嘴巴在动,但内容,没咋听清楚。他没回应,移开眼,才注意到薛洲那怨念的眼神正对着自己,头皮发麻。
“咋了?”杨棉直接上手捏着他毫无血色的脸蛋。
“没啥。”薛洲想用力的坐起来,转换成了祈求的目光,“师傅,帮...”
嗯?杨棉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床头边上立着个玩意儿。黑色的吉他套凸显出形状来,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才没走出去瞧瞧。
又被薛洲给死死的抓住了手臂。
这力气,可不是多虚啊。
“他...来了...”薛洲的声音开始颤抖。
“谁?”杨棉问。居然能看到这小子害怕的一面,稀奇了。
薛剑。这两个字,薛洲以为自己说出口了,嘴巴微微张开。
就看着,病房大门口,那一家三口寻找的眼神落到自己的身上。恶心,反胃,恐惧一下全都涌上来,像是脏水将他耳鼻淹没了。
事情就往最坏处想。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被子迅速一拉,盖过头顶。
病房内的人眼神都顺着进来的一家三口看去。杨棉和沈新竹自然也不例外,从他们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子烟酒味。
穿着军大衣的男人朝这边大摇大摆走过来,不顾旁边小护士的拦截,叼着大烟,饱受岁月摧残的脸颊上还能看见泛着的红晕,黝黑的脖子上暴起了青筋。
这气势完全让人忽略了他身边颤颤巍巍的女人和不懂事的小孩子。
“这是?”杨棉愣了下。
“薛家长,他现在好多了。”
沈新竹看一家人都来了,以为一切万事大吉了。可往往现实.....
薛剑歪着脑袋,看着病床上蜷缩在被子里的,又瞥了眼病床号,压着气儿哼笑了两声。
“妈的,饿晕在街上,真他妈丢人啊!”
随着声音的袭来,带来了烟味寒风。薛洲忽的感到身体一凉,接着衣领被一手抓了起来。
“老子给你的钱不够用是不?真他妈要饿死外边?”一股烟味进脑,刺激。
薛洲想挣脱开,发现根本无力。
“干嘛呢?”杨棉一下来气儿了,“放开他。”
薛剑回头瞪了过来:“你谁啊?老子教训小子,麻痹玩意儿闪开点。”
糙。“你大爷的。”
杨棉说着要抡起拳头。
“别动手。”沈新竹拦下了杨棉,“这里是病房,薛家长,请你自重!”
薛洲才恢复一点,面容憔悴不堪。没有以往的那股子冲劲了,这让薛剑松了手。
“妈的!老子回去再跟你算帐!”薛剑明显是喝了酒来的,拍了拍手,站都站不稳。
一旁的白雅秀见状赶紧去扶着劝说:“这这这孩子刚刚好点,你这是干啥啊!!”
薛剑一甩手:“呵,干啥?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挣钱,倒头来,儿子饿晕在街边,这他妈是叫花子呢?妈的个B!”
白雅秀扶着他的手开始有幅度的颤抖了起来,一边引着他往外走:“这这这可能是,晒太阳.....晒晕了吧,你先去外面坐会儿,我我我去问问护士。”
“你你你咋了?说话吞吞吐吐的!”薛剑又绕了回来,对着病床上的儿子,“嘿,我他妈想不通了,你这他妈钱都去哪了?”
薛洲幽幽的看着他,一根铉儿绷着。
气也憋着,眼神不敢移。绝对不是怕他,而是怕离他半米远的那把吉他被发现了。
吉他,吉他,保护吉他。薛洲又攥紧了杨棉的衣角边。
这薛剑发起酒疯来的模样,他可不是没见识过。
“哎呀哎呀,可能是孩子上学买书啥的用了呗,别在病房里大呼小叫的!”这白雅秀劝阻着,声音尖锐的不自知。
护士到两人跟前无奈的说:“请不要在病房里——”
“那是啥?”薛剑的眼神聚焦,锁定在一个黑色的长包。
※※※※※※※※※※※※※※※※※※※※
后面全是糖,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