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宁丰亭,花香习习,温暖宜人。
因着李云弋和李嘉珞的突然到访,雪和花都不够,王美人担心雪茹做事不心细,亲自去采。
王美人裹着一身寒气归来,靖希帮着将花瓣撒入锅中。待水沸,和王美人把花水盛与李云弋和李嘉珞,并道:“请尝。”
因着没有多余的调羹,李嘉珞就着碗沿轻呷了一口,随即道:“娘娘用的这是腊梅上的新雪吗?气味甘洌幽香,配着山茶,当是好喝至极。”
王美人十分惊喜:“殿下博闻强识,竟是一口就喝出精髓。”
“殿下与王美人精通花草,可以讲给本宫和陛下听了。”靖希笑着抿了一口。
李嘉珞挑挑眉,颔首道:“娘娘谬赞了。不过是吃喝玩乐而已。”
李云弋一直淡漠无言,手中的花水也没有喝。这时露出点笑意:“王美人的手艺不错。”
“谢陛下。”王美人受宠若惊,情不自禁喜上眉梢,但打眼一看,发现李云弋的碗中水位根本没有下降,便知道是陛下哄着她玩了。
李嘉珞也放下碗,随意聊了几句花草的习性。
靖希看着两人没怎么动过的碗,便道:“陛下与殿下先聊,臣妾和妹妹就先行告退了。”
王美人还和李嘉珞聊得起劲,见靖希如此说了,就赶忙起身行礼。
李云弋点头应允,靖希就和王美人出了亭子。
朔风卷开席幔,把靖希的衣袂和长发吹出了柔软的曲线。李嘉珞略略瞥见,心头微动,抬起碗喝了好大一口水才压住突如其来的悸动。
*
靖希又喝了几日的“参汤”,李云弋那边就不往她这里送了。不过她也攒下了足够的药渣。
靖希略施小计,就抓住了殿里内贼——玉雁。
她抵死不肯说背后是谁人指使。
靖希恼火不已,脑海灵光一现,猜测道:“是不是皇上?”
李云弋向来对椒房殿的动势了若指掌,从之前用媚香那事便可窥得一二。
玉雁还是不语,面上的表情都没动分毫。
靖希心中有数了。心理素质极佳,临危又不惧,像是李云弋养出的人。
李云弋可真是好计谋,这玉雁在她是太子妃那会儿就已经是她身边的大丫鬟了。比起玉蝶,玉雁更加沉稳有度,她一直对其很是器重。
想不到,内贼隐藏得居然如此之深。
“你既然不说,我这椒房殿也是留不下你了。”靖希缓缓地道,“你和本宫同岁,今年都是二十有二,也是个老姑娘了。本宫的嫂嫂有一表弟,今年举了孝廉,瞧着是个不错的儿郎,只是腿脚不利落,一直未有娶妻。嫂嫂托本宫注意着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本宫看与你也相称。”
玉雁大骇,连连叩首:“娘娘,都是奴婢的错,恳求娘娘不要赶走奴婢!”
“本宫乏了。嬷嬷,把她带下去,明日不要再出现在我的殿中。”靖希语气转寒,厌弃地闭上了双眸。
她处理了玉雁,想必李云弋那边不久就得到风声。以他锱铢必较的性格,很快就会报复回来。
靖希坐在窗畔,睁开眼看外面被吹落的桃花花瓣。姿态很是悠然。
她走错了很多步棋,李云弋忍她应该到了极限。若说之前对她有三分喜欢,可能现在则是一分不剩。不过他已经答应过无论如何都会留哥哥一命,母亲又乃长公主,父亲身上也有爵位,她什么都不怕。
不如就此进了冷宫,于她于他都落得个清净。
第二天风清朗日,靖希洗漱完毕,用完早膳,便候在了花厅。
孙公公在辰时来了,满面焦急:“娘娘,陛下伤口发炎、高热不退,特命奴才请您过去。”
靖希明眸浮现出几丝担心,急急起身:“那还是快快过去吧。”
玉蝶为靖希披上披风,也想跟上前去,孙公公笑吟吟地:“玉蝶姑娘就不用去了,由咱家侍候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靖希料到般拍拍玉蝶的手背,安抚道:“莫怕。”
说罢,就和孙公公离开了椒房殿。
日光下的椒房殿巍峨华丽,红色的砖墙涂的是花椒花的粉末,有多子多福之意。
可她入住之时孑身一人,出来时亦是形影相吊。
靖希来到未央宫寝殿时,水清崂带着不少言官在殿前死谏。
原因无他,李云弋年后又提拔了很多长公主府的亲信。
靖希没有停留,孙公公一路絮絮叨叨:“娘娘,陛下高烧糊涂了,嘴里还一直念着您的名字呢……”
“昨儿个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今日就高热了?”靖希问。
孙公公小声道:“还不是那些言官给陛下气的……”
靖希了然点头,本就水润的双眸看起来似乎更加水漾了。
前殿今日把守的侍卫很多,有三个御医正在诊治,其中就包括那日的陈御医。
见靖希来了,陈御医上前问安:“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靖希颔首:“陛下如何了?”
“回娘娘,陛下的高热并无大碍,伤口的脓疮也已收拾妥当。”陈御医斟酌其辞,“但微臣在问诊时发现,陛下神不能聚,似有中蛊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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