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张瞳, 龙虎山第二百三十二代天师，以直播玄学为长，经常半夜三更直播逛陵园、玩笔仙。其口头禅“无量天尊”被粉丝广为传播，粉丝自称为“天师粉”，他粉丝也有点奇葩, 每次张天师点评到谁的面相时, 粉丝就会去他直播间刷“无量天尊”。
而张瞳最喜欢的却是面相学，时常根据观众的要求, 点评当下大红大火的明星大咖, 他说话直言不讳, 好的坏的一股脑儿全告诉别人，也不管别人听完后心不心慌。
“张天师？什么等于甚？编故事也能不能编像样点？”乔家平已经气炸了，他的死穴就是他母亲的死，当初他爸花了不少钱才压下这个新闻, 而现在被张天师这样一说，全国人说不定都会知晓！这是在揭他伤疤。
眼看乔家平就要隔着直播间对骂起来，颜林说：“你别激动，我看这张天师肚子里有点货，能天天直言不讳还不倒台，背景应该挺大的。”
“什么背景？不就是个神棍吗！头发跟裹脚布一样长。颜林，你别听他的！这个神棍天天传播唯心主义，一肚子的坏水, 败坏网络风气, 老子要把他直播间拆了！”
颜林打量着屏幕前的张瞳, 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大，一头及腰墨发，眉毛较淡，嘴唇却红得出奇，他直播时右手还拿着拂尘，一身白色羊角扣长袍，每次开头就“无量天尊”，粗粗一看，确实有股天师与身俱来的出尘气质。
双方显示屏上都是对方的直播间，张天师自然也听到乔家平骂人，他对乔家平跳脚见怪不怪，早就看多了，晃晃拂尘：“本座看相从来没有不准过。”
颜林挑眉，嘴角微翘，“张天师，你话说得未必太满了，刚刚还说我是必死之相，可我却活得好好的，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哦？”张瞳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两人隔着屏幕对视，忽然张瞳笑了笑，朝后背仰了仰，“无量天尊。你长得好看，本座就不和你计较了。”
乔家平：“？？？”
颜林：“.......”
乔家平最不能忍有人当着他的面调戏颜林，立马炸了，他指着电脑骂骂咧咧：“张瞳你是有病吗？谁都敢调戏？还想不想在天狗直播待了？我看你直播间有六十万粉丝，都是被你骗过来的吧？”
“无量天尊，本座从不说假话。”张瞳一字一句地说，“本座还没有说得太多你的事，你要是不信，我就继续说，只要你不怕本座在大庭广众面前公布出来。”
乔家平：“我今天就把话就撂在这了，你要是能通过我的面相说对，算我输，随你怎么处置。但要是你在这乱编，赶快回家别丢人现眼！”
直播间变得很紧张，可弹幕却刷得飞起，颜林没有太劝，其实也在暗暗琢磨，这个张瞳是不是真的能看出来什么？
毕竟张瞳刚刚说颜林的事情都对。
“好。”张瞳盯着乔家平的五官，思索了一会儿：“无量天尊。你耳垂小，耳廓尖，童年不幸。再看看你流年图，你母亲应该在你五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吧？我猜是被车撞死的，飞来横祸......”
颜林看着乔家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里也慢慢沉了下去。
看来这个叫张天师的的确有点本事。
“如何？”张瞳掸了掸拂尘。
“狗屁不通！”乔家平血色尽失，咬牙切齿地喊。
于是88888直播间和99999直播间的粉丝吵起来了！
乔家平这边的粉丝都是低龄游戏粉，骂起人来打字快，**多。而张瞳大多都是中年粉丝，打字慢，骂起人来引经据典、还教人生哲理，很多乔粉都听不懂。
最中间的颜粉就不一样了，他们只关心颜值！三个顶级帅哥一起直播找茬，这种修罗场一样的情景无疑让他们更加苏爽。
虽然他们的爱豆颜林只会在一旁冷笑。
***
邵斯安刚看完新品香水“眼泪”发布会要筹划的章节流程，就看到今日的热点推送内容，整个人都懵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的好兄弟乔家平和他父亲的好朋友张瞳干起来了？
又为什么颜林也掺杂在里面？
在邵斯安的印象里，张瞳除了人直言不讳了点，人品和业务能力都是非常强的。邵斯安的父亲经常会让张瞳选个黄道吉日开张，两人算是忘年交。
上次那个“硬币正反预算器”就是张瞳做的，这样说来，他还欠张瞳一顿饭。
不过，是什么能让佛系的张瞳、暴力的乔家平、冷漠的颜林闹到一起去？
直到邵斯安看到了直播视频片段，邵斯安这才被张瞳弄得哭笑不得。
这也太直言不讳了吧？
就乔家平那个暴脾气，能忍三秒钟已经很给面子了。
想到这，邵斯安眯了眯眼，可不能让乔家平和张瞳见面，不然这两个直肠子还不得打起来？
他现在有点忙，过几天要开新品香水“眼泪”发布会，必须把握好所有流程，于是邵总很简单粗暴地让助理一人各打了十万打赏过去。只见两个直播间里，刚刚还满屏幕脏话的地方，瞬间就被连续几个巨大巨闪无比的飞机火箭大飞船给挡住，观众一脸懵，眼睛都直了。
观众：“刚刚是有十万块钱在我眼前经过吗？？？”
乔家平一看更气了，打赏的还是个刚注册的号，“谁他妈拿这么点钱就像让我闭嘴！塞牙缝吗？”
张瞳拂尘：“无量天尊，感谢感谢，还有要砸钱的吗。”
颜林：“......”
远在B集团办公室的秘书看到了，连忙跟邵总打小报告，邵总轻飘飘地说：“那就继续砸，砸到乔家平闭嘴为止。”
十秒后，观众又眼睁睁地看着十万十万的打赏往他们面前砸，瞬间骂人的话就少了一半，大家都沉默地盯着巨型礼物。
史无前例的壮观！
这招果然很有效，煤二代乔家平本来是不屑这点钱的，但问题是每次他要骂到紧要关头时，巨型礼物就出来了，占满了整个屏幕，背景音乐还很响。
十分不爽。
“......够了。”在刷到两百万的时候，颜林忍无可忍地说。
邵斯安是停了，但是影帝关居月又来了，他刚拍完一场打戏，就听到助理说颜林的直播间出事了，连忙进去看，被一堆礼物闪得手机卡屏。
影帝关居月也很不爽，因为之前颜林直播间打赏排行榜第一是他，现在他变成第二，怎样也得坐回第一，何况他过几天还要参加Barrette“眼泪”香水发布会，作为往期代言人嘉宾，又要和情敌邵总见面。
先让邵斯安不爽再说！
三位主播没想到的是，停了一会儿，一波波十万的打赏又来了！
乔家平也受不了了，他觉得幕后之人是在用钱侮辱他，于是暴躁老哥从骂张瞳，变成了骂打赏的粉丝，不要再刷钱了！
你们这是在侮辱我！！！
倒是张瞳笑得很欢，一边说无量天尊，一边说还有要砸钱的吗？
最后，还是乔家平服了，主动关闭直播间，只是这一场直播，平台五五分，他们仨一共赚了两百多万。
疑虑重重的颜林也不打算在公众场合打草惊蛇，决定先摸清张天师的底细再问个清楚，否则一步错、步步错。
***
网上对“眼泪”骂声一片，觉得B家是作死行为，刚开始这还只是一小片差评，但紧接着负面评论越来越多，甚至上升到B集团歧视女性上面，而新品发布会明天要开始，出现这种局面，很有可能是竞争对手做的黑手。
微博热搜第一是新品“眼泪”明日开售，第二就是“眼泪”歧视女性。由于背后黑手的推动，第二的热度已经远远超过第一了，有迎头而上的趋势。
饶是如此，Barrette也不可能把发布会推延，只能不停撤热搜，但效果并不是很明显。集团也开始排查竞争对手是谁，转眼就到了新品发布会。
首都最大的酒店中，顶楼贵宾厅中围满了人，柔和细腻的灯光打在深黑色的舞台上，简洁不简单，屏幕画面是一瓶浅蓝色的“眼泪tears”香水。台下坐满了盛装出席的嘉宾和记者，闪光灯不停对着邵总拍来拍去，邵斯安穿着深黑色西装，系着蓝色领带，大大方方站在台上，他扫过面前的嘉宾，还是没有看到颜林的身影。
邵斯安看了看金表，发现已经是晚上六点五十五分，还有五分钟发布会就要开始，耳麦里传来天师张瞳的声音：“无量天尊。邵总，你准备好了吗？吉时马上就要到，不能耽误了。”
“嗯。”邵斯安理了理袖扣，眼神扫过席上的影帝关居月，穿浅灰色西装的关居月略微点头，表示已经准备好。邵总又看向关影帝旁边的杜意，这人他有点印象，好像在颜林拍戏的剧组看到过他，据说是位过气歌手，没想到竟然也来了。
滴答滴答。
大屏幕上的摆钟指到最后一刻，灯光、音响全部就位。舞台变得漆黑一片，一束聚光灯搭在邵斯安身上，他自我介绍了一番，声音不急不缓，很有磁性，给人一种力量感。
场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是B家首次公开掌舵人，能不期待吗！？更何况，掌舵人还这么多金帅气，声音又好听！
影帝关居月也上台说话，他作为上一瓶大红香水的代言人，用来营造氛围刚刚好，两位帅得各有千秋的男人同台说话，闪光灯晃得睁不开眼。
场上的气氛非常火热，关居月时不时自我嘲讽一番，嘉宾就捧腹大笑，而一旁的邵斯安则补充介绍成分，两人虽然话不多，但很有默契，就是不知怎么的，众人能感受到他俩周围呛人的火药味。
不一会儿，嘉宾打开香水，登时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这是什么怪味？我都快吐了。”
“好辣......辣死人了，薄荷放得也太多了吧！熏得我犯恶心”
“邵总真不是来搞笑的吗？这样的香水也能卖钱？”
不和谐的声音原来越大，嘉宾都捂着鼻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邵总，邵斯安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对劲，“怎么了？”
调香师的鼻子灵得很，几百瓶同时打开，味道当然飘进了邵斯安的鼻间。不对！虽然都是一样的成分，但这里面有一样成分加多了！
香水配方只有邵家直系才知道，都是高精密的仪器，不会出现大纰漏，如果味道不对，那一定是出了内鬼。
容不得邵总细想，台下嘉宾摇头叹气，也许是受到负面舆论的影响，他们刚开始就带着偏见来参加发布会，可邵总一番言语打破了他们的顾虑，可现在和网上说的一样，他们更加失望了。
走走走。
离开这个难闻的地方。众人不约而同地起身离开，连面子都顾不上了，拦都拦不住。
记者炮语连珠地问B家负责人，这真的是邵总亲自设计的吗？鼻子是不是失灵了？B家掌舵人这么没水准，果然百年家族企业还是要面临退步的危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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