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野兽与蔷薇（1/2）

红发眯起眼，眼底不停闪烁着某些危险的元素，但他竟隐忍了下来，自知没有足够的力量在此时反抗隋和。他仅仅冷笑了一下，神色不愉地从狭窄的巷子里走了出去。

有些人跟着红发一起走了，有些人看了看离开的人，还是选择留在隋和身边。

隋和不在乎这些，他只是转过眼，那双黑色的瞳眸直直望向了骆宸。无端被人这样凝视的美丽少年，眼神里不仅没有半点闪避，反而眉眼弯弯，朝自己微微笑了起来。

他从小就知道大多数人都不喜欢他的眼睛，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眼神，可骆宸不会。

对方反而定会回以他更深静也更温柔的凝视，眉目间永远笑意盈盈。隋和想，不知道有没有人与对方说过，他的笑容很甜，容易令人生出幸福的甜蜜感。

巷口的天光映得少年的眼睫都泛金，温柔漂亮的眸子里跳动着璀璨的华芒，像银河，像昼阳，像鎏金，像生命里一切耀眼而高尚的事物。

这份耀眼里倒影了他。

“你叫什么？”隋和直勾勾地望住骆宸，说出了最想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骆宸笑着与他对视，逡巡在对方的眼神里，肆意寻找起蛛丝马迹，再游刃有余地将其妆点成无害的天真和好奇。这就像某种与生俱来的无聊本能一样，他天生就知道该怎样展露笑容，怎样散发气息，怎样诱引他人，说无聊是因为懂得这些事也没给他带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除了让他更加悄无声息地腐烂，就好似花朵朽落的瞬间凄美与芬芳余味亦可以迷人那样。在骆宸看来，别人向他寻求的就是那种东西，那种残忍又美丽的，人们假装并不知情的东西。

“骆宸。”在隋和望着自己想要开口说话之前，骆宸垂下看起来十分无辜的眼角，轻笑着说，“我认识你，隋和。”

隋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想必至今为止都是一个活得极为轻松恣意的人，他全然不遮掩自己的情绪，一切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他的黑色眼眸里。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骆宸友好地为他解答，至于这解答是否有足够说服力，本来就合该是对方去探究的事情。

听到他的解释，隋和表现得更加惊讶，在他的惊讶之中更透出几分藏不住的欢喜意味。相较于常人，隋和眨眼的频率有些迟缓，他可以睁着那样一双天真纯净的眼眸凝视人许久，令自身所有的情绪都透透明明地映照在里面，赤裸裸地反倒教旁人不自在地堂皇。

骆宸便没有不自在，他无所介怀地充分掠取了那些情绪。做这种事的时候他也十分坦然，什么都没有在想，只不过是顺从了无聊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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