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正骨(1/2)
温怀弋走在秦远嘉旁边,这下晕过去,正好栽在他的肩上。
他一晚上没睡好,原本就有点精疲,这一打把力竭也占了,一放松下来,倒得顺理成章。
秦远嘉没想到他这样也能靠得稳稳当当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挪步。
温容韶被温怀弋扶着,只剩一点微弱的意识还在挣扎,可惜都是徒劳功,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力气。
方才对付温堂秋,已经是他这支强弩之末的最后一点能耐了。
他陷进一种微妙的情况里,能听能感,但不能思考。
秦远嘉左边是他的师弟,师弟的左边是他师兄,两个都跟要死了一样,连骨头都是软的。
他面不改色,想的是:……这要怎么带回去。
明明他才是真受伤的那个。
他手臂上那点伤已经不痛了,虽然还有条口子露在那儿,但比起他以前受过的外伤,这东西实在跟芝麻绿豆一样不值一提。
问题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一次性把两人都拎回去。
殷珑摆脱了殷家人的冷嘲热讽,朝秦远嘉赶过来:“怎么都晕了?”
他见秦远嘉杵着眉头不应声,走过去:“没什么大碍吧?”
这问题秦远嘉能答,但也不怎么肯定:“没有。”
殷珑含混地应了一下,看了看三人的形势,自觉去拉最外围的温容韶。
温怀弋的手没力,他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接了过来,温容韶周身颤抖了一下,又没下文了。
他这一走,温怀弋原本枕在秦远嘉肩头,变了个姿势,被秦远嘉索性拦腰揽去了一大半重心,彻底歪在他臂弯里。
殷珑对温家人生地不熟,一问才知道秦远嘉也和他是半斤八两,只能先把人带回各自的屋子再做打算。
刚到温怀弋门前,就看到陆如倦等在旁边,迎着四人走了过来。
“不是没收住力吗,这是怎么了?”她眉头皱起来,“快放平,我看看。”
陆如倦等了有一会儿了。她听人说是温容韶没掌握好分寸,误伤了温怀弋,可现在一看,好像两个人都不如何乐观。
温容韶不知是不是缓过来了一点,总算撑开了眼皮,一抹茫然的神色从眼中掠过。他把着桌子,脱离殷珑的搀扶:“……如倦师姐。”
“嗯。”陆如倦看他醒了过来,心放了一点下去,“快坐下,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温容韶道:“我没事,一时没缓过来,过一会儿就好了,麻烦你替阿且看看。”
他心中的愧疚都要化成实体了,温容韶身体发软,有点坐不住。他此刻已经能自行思考了,闭着眼小憩,把方才每个细节都回忆了一遍。
他从小过目不忘,记性极佳,连自己劈出那一剑时的神情都毫无缺漏地想起来了,唯独没从中找出所谓“自己用力过度”的原因。
……他分明估算好了温怀弋一击里到底有几分威力,不应有差错的。
温容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的,只觉得那一剑刺出,他就像丢了魂一般了,直到温怀弋过来扶起他,温堂秋来问责,才从空隙中抓住了一点清醒的尾巴,从仓惶中逃离出来。
他心有惶惶,没根没据,无迹可寻。
温怀弋屁股挨到自己的床,主动脱离了秦远嘉的胸膛,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秦远嘉看他毫不让人操心地自个儿滚了,坐到床沿边,灵力慢慢从温怀弋的眉心探到他的识海里。
也许是中午摸他头查探时建立起的短暂共情还没消散,现在死灰复燃,导致秦远嘉轻而易举地就和他有了联系。
一股深沉的疲惫感袭来,从他触及温怀弋额头的手指尖,逐渐攀上他的感官,拉扯着他共眠。
秦远嘉灵台清明,神色平稳,认真地搜寻起这人其他难受的情绪来。兴许是温怀弋现在没有设防,抑或他的手法温柔,并未被温怀弋的本能排斥,反倒是那股叫嚣着的疲惫退了很多。
察觉到手下人蔫不拉唧的状态,秦远嘉叹了口气,小心地安抚起他那点脆弱的精神来。
陆如倦正在替温容韶疏解他一团乱麻的灵力,听见秦远嘉轻声说:“阿且没什么问题,就是太累了。”
陆如倦长舒一口气,温和地把灵力传到温容韶体内:“谢谢秦道友。”
柔和的灵力慢慢在温容韶的四肢百骸里散开,修补他那些细小的伤口,连带温容韶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疾也给他扒拉了出来。
“……你们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和温师兄交代。”陆如倦的手指修长,轻轻在温容韶的手臂上敲起来,“你这儿是不是断过一次,骨头有些地方长错了一点,我替你正回来,否则以后容易出事。”
“嗯。”温容韶睁开眼,觉得被陆如倦这么看着太尴尬了,便随口问道,“温师兄?”
陆如倦话里染上一点笑意:“是呀……温掌事师兄。”
她这样的语气似曾相识,殷珑眼前有了连明台边温灵柳一行女修的轮廓,这个时候气氛活络开,便明知故问地打趣她:“为什么偏偏要向他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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