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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风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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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温怀弋骨寒毛竖地醒了。

快要破晓,他才逐渐回过神来,仿佛被人定在了原地,目光钉在了房梁上,几要把那根无辜的木头看出一个洞来。

他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拎头整理,只觉得仿佛眼前炸开了花,光怪陆离的斑点此起彼伏,把他淹没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里。

夏夜的风有点闷,他出了一层汗,和亵衣的衣料贴在一起,惹得他无端烦躁。

温怀弋在床上一撑,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解了,燥热感短暂地消失了一会儿,又因为汗液的蒸腾卷土重来,他下床搜了一件新衣服,随手披在了身上。

那张化成灰他都认识的脸在他面前挥之不去,他左眼眼角下边如针扎、如笔点、如血溅的一颗小巧的红痣,把他一个好端端的晚上搅和得翻天覆地。温怀弋气息紊乱地坐在床上,眼角忽然一扫,指尖一挑,静阳剑便“簌”地冲他飞了过来。

他低头把两只手腕都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叫人浮想联翩的伤痕,眉头都快搅到一起去了。

他无端端做个金风玉露的绮梦就算了,颠鸾倒凤的对象是自己师兄——这叫哪门子事!

温怀弋这时也将那些在片段梦境中出现过的只言片语回味过来了,那个一而再、再而三响起来的男声,可不就是秦远嘉吗?

头昏脑涨的温怀弋被热气蒸得更加混乱,他把衣服歪歪扭扭地一系,重新把自己拾缀了一番,提着剑出门了。

门一推开,那些顺着窗户钻进来的热风又好似一息之间都凉快了起来,温怀弋的心被吹得稳了两分,思绪却陡地更杂了——

他虽然年纪尚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年纪了,就算是把汨罗敷拎出来,这鬼精鬼精的小兔崽子多半都能说他个头头是道。

他感觉他自己这个年纪,不管放在凡间,还是放在修士里,非要说梦遗,也不是件什么稀罕事——问题是有哪位朋友是梦到自己……

温怀弋阖了一下眼,本能地觉得还是打住为妙。

——他认为这铁定是汨罗敷当初给他清蛇毒的时候没弄干净。

他叹了一口气,心里莫名其妙想起了对方那个眼神,和他那个分明炽热、强迫,却又在相接一刻化成了绕指柔的吻。

如此决然一吻,仿佛下一刻便是千山万壑之隔,是永不回头之境,千言万语都汇于其中,无可言说、无从表达。

他忽而拔剑一撩,明晃晃的剑光一跃而过,冲向一块山石,那块被失火城门殃及的倒霉石头应之而裂,巨响在安静的晨色中尤为明显。

温怀弋感觉这一剑好像斩断了他很多无中生有的烦躁,他食髓知味地又砍出一剑,然而这一剑才飞到一半,就被“锵”的一声轻响半途阻了下来。

天蒙蒙亮,秦远嘉的脸不甚真切,他踩过一缕晨晖,把斩思剑收回鞘中,剑入鞘擦出一点沉重的声音,他道:“你怎么了?”

温怀弋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头皮宛如炸开了花,剑也顾不上收了,就地一扔,随后连滚带爬地奔向屋子。

——祖宗!要了命了!

秦远嘉被他一气呵成的一套弃剑而逃的动作搞得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把静阳剑从地上捡起来。静阳剑突然短促地嗡了一下,好像悲惨地指责主人不负责任的行为,秦远嘉给他收入鞘中,只差把“他干什么”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从照月居走了。

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下午,连燕且光都感到两人之间好像有点东西,温怀弋才主动和秦远嘉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小师兄……我剑呢?”

秦远嘉不咸不淡地道:“我屋里挂着。”

静阳是一把好剑,不同于殷珑刀上寒玉髓的气息,而是如同从冰天雪地中捞出来的一柄霜刃。执手反掌寒气外泄,却又冷又刚,这样一把剑被温怀弋拿来摆架势做道具,简直是掉了身价!

秦远嘉好歹是送他这把剑的人,对温怀弋早上的行为意见颇大,温怀弋自知理亏,一声不吭地杵在他身边,如同一根摆设的棒槌——棒槌还没他招人烦呢。

秦远嘉倒也不是生他的气,就是觉得他这人好像被自己无声无息地宠过头了……是有点“宠”了。

他被陆青竹一点,才发觉他对温怀弋和对其他人,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要是他这样把温怀弋养成了一个半身不遂的废人,秦远嘉自己都不能跟自己交代。

他此时也在拿捏他对温怀弋对态度,一时间,两人各怀心事,奈何人心隔肚皮,没得通气儿。

罪魁祸首陆青竹悠悠地把手里的书卷一搁,一点儿没想到自己是推波助澜的幕后黑手,说道:“我没什么大碍了,至多明日便能行动自如。”

言下之意,竟是差不多可以动身了。

好不容易有人打破沉默,温怀弋便顺着他的话头,问道:“这也不过才过去几日,陆道友身体真无恙了吗?”

陆青竹本身底子就薄,回不周一路遥远,他要是还有点什么毛病,恐怕不太能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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