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棋局(1/2)
南境最大的“红馆”叫**宗,落在魔宫外百里之内,炁吟川刚宰完那只六百年的狐狸回归时,忽然心念一动,侧目看了一眼。
**宗修的是高楼台,栏边有个女修正朝他看过来,因为隔得远,她的面目看不太真切。
炁吟川凭自己的经验认定这是个美人,没想到定睛一看,还是微微晃了下神。
他第一眼就觉得和江罹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炁吟川想了一圈,最后断定自己在梦中和她见过。
她身上带着一种与魔道格格不入的出尘脱俗,简单来说,像是仙气。他见到她恬淡的眉目轻佻了一点,分明是天生含着情的,高高瞰他的时候,却神如漠视。
要是有其他人敢让炁吟川生出这种感受来,早被做成了那只狐狸的难兄难弟,但炁吟川前所未有地容忍了下来,这种眼熟和宽恕,在轰轰烈烈的风月史中被划为“一见钟情”。
炁吟川把身边提问要不要去挖了她眼睛的随从踹了一脚,稍稍抬了抬下巴,吩咐道:“把那件狐裘送给她。”
东南境人都说,炁吟川对江罹真是好极了。
此语并非空穴来风——炁吟川这牡丹花下死的浪荡玩意儿一朝转了性,清心寡欲了好一阵不说,还亲自为她用神魂铸剑,为此自己负了不小的伤。
江罹惯用剑,修为不高,不过出招如行云流水,炁吟川嫌她没一把好剑,为她铸剑时被伤了神魂。此事非同小可,南境的客人一夕之间多了起来,原本和炁吟川八竿子打不着的西北之人也或多或少地踩上了门槛,一个没兜住,江罹一时风头无二、炁吟川负伤也传得人尽皆知。
他在养伤的时间里,倦垂衣又来做了几次“客”,是故南境对江罹的微词也多了起来——炁吟川既得趁势拔除异己,又要提防四面八方因自己受伤所带来的杀机,一忙起来,就无暇再顾及江罹。
春去冬来,眼下正是刚下过新雪的时候,一夜梨花开了满树,白茫茫的一片风景,众人却总感觉有一片乌云笼罩在魔道上方。
东境就是这个时候出的事。
因为炁吟川常年身在南境,江罹一事又闹得满城风雨,东境竟有人率头反了炁吟川——简称活得不耐烦了!
炁吟川的耳目匆匆赶到南境魔宫,对他耳语了几句。江罹早已经搬到魔宫当中,她睡得很浅,不动声色地走出来,谁料正遇上衣冠妥贴的炁吟川。
她把身上御寒的衣物盖在炁吟川身上,问道:“怎么了?”
炁吟川斟酌了片刻,和她道:“有不长眼睛的嫌命长了。”
话毕,他欲笑不笑地哂了一声,炁吟川本就一副轻佻放浪的眉眼,这一刻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随即他眉眼化成了温柔,把衣物在江罹身上一披,说道:“你睡一觉,我很快就回来。”
江罹轻轻地“嗯”了一声,炁吟川不再多言,带着明如雪和晦如朔就走了。
她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墙壁,壁上一副云里雾里的图画,她一步也没挪,像是后面添置进画里的人。
江罹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也不明白叹什么,良久那声叹息成了实质,怆然又茫然地落在壁上。
没有回响。
炁吟川再度扫平东境不过花了几日的时间,他眼里是生杀予夺的狠戾和果断,晦如朔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炁吟川慢悠悠地把手上的血擦干净道:“不急。”
他一脚踢开脚下的尸体,那人胸膛被剖开,红红白白的东西流了一地。炁吟川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西边的方向,眉梢挑了挑,又说:“……该给倦垂衣还点礼了。”
西境。
江君这时还不是那副看上去就脾气很好的样子,眉宇中藏着一点若有似无的锋锐,他伸手一挥,面前水镜就散了,南境魔宫的砖砖瓦瓦也随之变成一层水纹,而后归于平静。
“东境的战乱平了。”江君道,“按炁吟川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要不要提前准备下去?”
他身前坐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身重重的戾气,但被他掩藏得很好,这种外放的戾气便成了沉稳,使得他嚣张跋扈得十分内敛,和炁吟川身上的狠辣劲儿截然不同。
倦垂衣摇了下头,吩咐道:“做我们的事。东境平了,南境还够他折腾。”
炁吟川以雷霆之势处理好了东境,回过头来整顿南境这边心怀不轨的叛徒,一时人人自危,恰在此刻,传出了风青府有恶祟的消息。
正道乱作一团,正是无力打压魔道的时候,魔道势头水涨船高,四境之争更是盈满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然而这个时候,西北双境却突然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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