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1/2）

玉檀慢慢从一场梦里醒过来了。

梦中的他，家财万贯，妻妾成群。家中处处是金做的瓦片，玉砌的房梁。他举起眼前的一樽酒杯，轻轻地往下倾倒，倒出来的是琼浆玉露，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溅起了一阵旖旎的回响：滴答、滴答......

他低垂下疲倦的眼眸，地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有月光透过窗楹，洒进来的缕缕浅光。

原来这是个梦啊。玉檀这般想到。

既然是梦，那便我想什么，就有什么了。

这般想着，身边便出现了一个孩童，不过总角的年纪，眸子夜一般的黑，皮肤雪一般的白。他殷切地拉着他的袍角，清脆地声音唤着他：“爹，你抱抱我，你抱抱我！”

这是我的孩子。玉檀想着，便弯腰费力地将这个孩子抱到自己的膝上，言笑晏晏地问他：“你是我的儿，我为何竟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孩子将头埋到他的胸口，声音变得闷闷的：“爹好久没来看我了，竟然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玉檀心想，恩，这却不知道是我哪个妾的孩子。嘴上却哄着这个乖宝宝：“你再告诉爹一次，爹准不会忘了。”

听了哄他的话，孩子这才将头抬起来。他漆黑的眼睛牢牢地盯住玉檀，一动不动。

在他的注视下，玉檀竟感到了难得的心虚。

半晌，他才露出个天真浪漫的笑容，甜甜地说道：“我叫玉......”

说完了自己的名字，孩子又将头轻轻靠在玉檀的肩上，粉藕般的胳膊抱住了玉檀的脖子，笑吟吟地在玉檀的耳畔说道：“爹以后可不要再忘记我的名字了。”

孩子个胳膊软嫩嫩的，搂在玉檀纤长细瘦的脖子上，带着点温热。他呼出的气拂在玉檀的耳畔，湿漉漉的，好像某种小动物轻柔的气息。

这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宝贝。

玉檀耳根子软得好似泡在了蜜里，他搂紧了怀里的孩子，心软得一塌糊涂。可他刚刚不知怎地，孩子说他的名字的时候，他竟只能看见孩子翕张的嘴唇，和满面的甜美笑意。至于孩子究竟叫什么，除了一个“玉”，却是一点没听见。

是了，我的儿子，除了姓玉，还能姓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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