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组团(1/2)
“春现枯木,死气四溢,看来这一壶热茶是讨不到了……”
深山野村,一位上身随意搭着白色短袍的青年,站在村口一株虬结在断壁上的枯木旁,喃喃自语。
青年指节分明、修长白皙的左手握着一把黑伞,伞面压得很低看不清其面目。自然垂落紧贴侧身的右手提着表面刻满红色大符咒的小木箱子。他周身雨滴顺着黑伞边缘密集滑落,致脚边飞溅起许多淤泥,但白色裤脚和黑布鞋上却依旧干燥、一尘不染。
“哇哇哇~”一道尖锐而凄厉的婴儿啼哭隐约从异常静谧的村里头传来,为了躲雨而藏起来的乌鸦被惊得四下飞起,发出了不祥的“呀呀”声。
“孽障!”白袍青年伞面微晃厉声低语,说话间那用红绳低低扎起来的发尾一荡,身影诡动,眨眼闪身进了村里,朝着婴儿啼哭声源方向急速前进。白色身影几番闪现,最后出现在一户农舍院内,而婴儿的啼哭声正是从那农舍里传出。
放眼看去,院内泥泞的地上有许多血洼,混合着雨水和泥土飞溅着,正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那不是人的血,而是来自于地上数十只被撕烂的家禽。即便只是家禽,那惨不忍睹的场面和鼻尖令人作恶的味道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而白袍青年似乎没有受到这视觉嗅觉双重冲击的影响,迈开了修长的双腿,一步一个脚印走向农舍那扇单门。他每一步皆气势如虹,周边的小水洼也因此荡开了紧密的波纹。
指尖轻点,原本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很轻易被打开。一股阴风袭来扬起他脸颊两侧垂下的几缕发丝,同时那婴儿啼哭声也听得越发真切,让人心揪。屋内很暗,门框边缘不断溢出黑气,带出源源不断让人颤栗的冰冷。
这让人想逃的氛围,白袍青年却从容收起黑伞毫不犹豫走入了那黑暗中,形成了极白没入极黑的强烈视觉反差。
农舍卧室内,一位浑身褴褛、体型干瘦且头发脏乱的男子正跪在地上,确切地说他正匐在一个几乎干瘪的女人身旁。
身体干瘪的女人双颊深陷,嘴张开到极致,崩裂的眼眶内突出一双灰白的眼珠,竭尽全力注视着头顶方向,看得出来生前有着极度不甘与恐惧。
那褴褛身影抓着女尸右手腕,干燥的薄唇边一双獠牙深深陷入命脉处的皮肤。男子喉咙处发出的咕噜声,显示着他正极度享受着吸取这具身体最后精气的餍足之感。
待这女尸完全干瘪下去,他放开了手,头微□□,猩红的双眼顺着女尸双瞳死盯着的方向邪睨而去。那是一张婴儿床,散发着极度诱惑的生气和奶香,于是他皮笑肉不笑地咧开了嘴。
男子弓着背站起身来,似一头饥饿野兽蓄势待发,随时扑上前撕咬面前的美味。不过他也就这样盯着看了一小会,并没有扑上前去,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踉跄站起身来挺了挺背,一双满是伤口并覆着淤泥的赤足向前努力以直线走着。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婴儿床前才停下。他侧俯下身体,右手臂撑开轻轻滑贴在床沿上,枯瘦冰冷的左手伸向婴儿脸庞,手指在那幼嫩皮肤上轻轻来回划动。这一系列动作似乎像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般,竟看得出几分优雅。
也许是感受到脸上那刺骨的温度和骇人的触感,原本刚哭累安安静静闭着眼睡着的小婴儿张开了湿漉漉的眼睛,朦胧地望向上方正欲把它当美食的怪物。
“好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但是小可怜,你现在和我一样一无所有了。不过,没关系你很幸运,叔叔大发慈悲送你家庭团聚如何?恩……好像也不行,真遗憾大家都灰飞烟灭了呢~”男子开了口,一字一句像是生锈了的铁器在来回摩擦般刺耳入骨,更可怕的是加上那愉悦的语调让人顿生鸡皮。
即便是涉世未深的小婴儿也不例外,听到这瘆人的话语、感受到周遭不寻常的阴冷,它本能地害怕,扭动全身开始挣扎,小脸一皱便扯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
男子看到小婴儿哭了,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挑起眉头轻轻哼笑赞美道:“呵呵,真好听……”
说完男子便把脑袋搁在床沿上,嘴里哼哼唧唧地发出声音,仔细听竟是一首儿歌的调调,那小调断断续续像一台录音机在播放坏掉的卡带。哭声与这沙哑的小调夹杂在一起让这原本就可怕的氛围显得可怖至极。
正当男子闭眼沉浸于自己编织出来的快乐时,一股强大的威压忽然逼近,那力量犹如一把巨大铁锤,一钝一敲击在他心脏上,渐渐地心脏频率紊乱转为疼痛直达天灵盖。
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男子睁开猩红的双眼,眼眶盈满黑气,转身张牙舞爪警惕的看向卧室出口。
出口处未见人影,只不过房内的黑气明显受到不明力量的影响开始四下乱串。
男子眯起眼睛,调动起全身魔气戒备,枯瘦的手不住发颤,因为魔化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威胁,既害怕又兴奋。不过,还不容他回味这感觉,一道锐利的白光破开了黑气,直冲他的门面!
他魔化时间不过两天,实战经验并不足,一见到白光攻击,本能迅速抬手用魔气隔挡。出乎意料的是,那道白光并没有给他造成疼痛或者冲击,而是轻柔地附着在他手臂上。
这全力一击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他一愣,滞住了接下来的动作。也就一小会,光芒便敛起,男子定睛一看,手臂上附着的竟然是一张符咒。
眉头一拧,男子烦躁地想抬手甩掉这画着繁杂字符的黄纸,结果这手臂突然犹如灌了铅般沉重,即便是魔化后力量不比常人,也让他硬生生失去平衡重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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