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冬狩（1/2）

这一仗七七打得漂亮，回城以后地位明显又提高了，谁见了她都是老远就弯腰行礼，她一边飘飘然，一边又深恐树大招风，更是刻意减少了与同僚们的走动，以防惹来谁的猜忌。

范琢也立下大功，司马恪甚喜，越发看中军中势力，常常组织些蹴鞠，狩猎，比武之类的活动以此来选拔人才，渐渐地，燕军之中的节要职位，他也默默渗透去了一半，他再也不是初摄政时军中无人的公子了，眼下，除了名头上不是王，在燕国已经只手遮天了。

时间已至十二月二十，初雪将歇，司马恪邀了一干文武大臣于栖灵山冬狩。

那一日，他着白衣，披金线刺蟒披风，乌发束以银冠，腰悬宝剑，马配铁弓，脸色上是难得一见的兴趣昂然，骑一匹枣红马，领马在前，仿若冰天雪地里唯一灼眼的色彩。

在众臣的簇拥下，他为此次冬狩开了先箭，猎了几尾小的，又一番鼓舞，许诺今日猎物最多者，将施以厚赏。

他咬重了厚赏二字，着甲的都看出他对将才的求贤若渴，纷纷摩拳擦掌，欲一展身手，博得这位年轻公子的青睐，武士们高声呼叫着，挥起马鞭，一哄涌入丛林之中，马蹄卷起一阵阵雪烟，不多时，林中传来许多畜生的哀鸣。

七七和韩放、徐麟、范琢四人并列而行，也都跃跃欲试，四人以余光互扫，谁也不肯落后一步。

七七与众人分享了栖灵山的地势，以及哪里猎物最多，最稀有，话音刚落，韩放猛一抽鞭，率先朝那处去了，罢了还在马上回头叫嚣道：“多谢将军相告，小的就先你去了！哈哈！”

七七气得牙痒痒，刚一张口，徐麟也策马先她两步疾驰而去，还冲她扬扬马鞭：“将军，末将也先去了，将军抓紧呐！”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后面一句话甚至散在风里，七七在马上叫道：“一群白眼狼！都给老子等着瞧！”说罢就要策马追上去，还未及鞭子挥下，忽然听见崔诏在后面唤她：“霍将军！且慢！且慢！”

她连忙勒马，只能眼看着徐麟、韩放范琢的身影消失在丛林里。她伸长了脖子望了望，颇不甘心的回过头去，见司马恪悠闲的跨在马上，嘴角噙了笑，对她招了招手。她连忙迎上去，有些急切问道：“公子这时候叫臣，是有什么吩咐吗？臣还念着去多猎些东西回来请厚赏呢！”

司马恪呵笑一声，伸手摘下她发间不知何时惹来的落叶，微微潋眉：“怎么穿这么单薄？”

七七顺着他的目光审视自己，喃喃道：“不少啊。”

崔诏听了司马恪之言，已经双手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正呈了一件朱红色的厚重披风。

“臣不冷。”她对他说，她的伤势恢复得不错，身子骨经过温蕴妙手调理，甚至又强健了几分，即使身着单衣薄甲，也根本察觉不到周围的寒冷。

司马恪却像根本没听见她说话，只是不容拒绝地虚指披风道：“穿上，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扭头看了看徐麟三人消失的方向，有些着急，不想再与司马恪在这里多做纠缠，于是接过披风穿上便道：“多谢公子赏赐，那微臣就打猎去了？公子就替臣将厚赏备好吧！”

说罢欲夹马腹调头，司马恪带了丝神秘，一边叫她跟上自己一边驾马朝山上走去，转身间，她听见他的声音飘飘忽忽地传来：“你不必同他们一样，你想要什么，张口便是。”

她微愣，似被这话堵了，不知该作何回应。司马恪散去身边侍从，就连崔诏也退了下去，

此时冬景，天地间的基调都是灰的，远处覆了雪的屋脊和篱笆在灰白的树干间时隐时现，近处偶有褐色地皮突兀在雪地中，显出格外的肃杀，马蹄踏过雪下枯枝轻响，头顶也时不时传来积雪折断树枝的声音。喧嚣离她们很远，此处简直就是寂静空林。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只余他们一深一浅的二人行过，山回路转处，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野，雪地上空留了两串蹄印。

她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会儿韩放猎多了兽，来她面前耀武扬威，心里正是急着想下去展一展身手，遂一路无话，司马恪在前也没回头的问她：“怎么？让你陪我走走，就这么不乐意？”

她答：“微臣不敢。”

前面山路渐陡，司马恪缓缓降低了速度，只央马懒散的行着，也不着急，他抿了抿嘴角，散去一脸冰霜道：“一去琼州数日，你我二人久未相见，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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