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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屠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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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厮杀,持续到第二日巳时方才停息,清理战场之后,才有人将粮草一事报给七七知道。

那时,戚家军士气有未有过的高昂,都在营地欢天喜地的围着七七,一个劲儿的赞她料事如神,计谋高超。

七七也自得意着,将粮草一事抛到了脑后,待得大伙兴奋劲儿过了,饿得前胸贴后背,直催伙丁上饭之时,七七才猛然记起。

望着一阵狂欢之后的满营疲态,她直拍脑门怪自己百密一疏,竟忘了将粮草转移。

七七端坐案前,拿起了将军的架子掩盖自己的心虚,对着堂下跪着的人挥了挥手,韩放解意,以拳遮着嘴干咳了一声,对那人说:“你所报之事,将军已经知晓,你只管将幸存的那些粮食煮了,让兄弟们对付一顿,其余的,将军自有安排。”

“是!”那人叩了记首,退下了。

她这将军的架子也不必再端了,顿时卸了力,瘫在椅子上。

“自有安排?你给我安排看看!”她吹鼓着额前细发,懊恼着说。

韩放与她年纪相仿,私下关系极好,没外人在时相处也甚随意,他也疲软的倒在案边,把玩着案上竹简说:“还能怎么办呐?你这竹简又不能吃,你还是赶紧修书一封,附上将牌,拿给我,我赶紧去青晏讨粮吧!哼,尤曲现在捡了大便宜了,没出多少力,就占下并州!驻着青晏了。上天真是不公!也不知道戚将军什么时候下令撤军,哎……要是耽搁久了,我们怕不是死在战场上,是死肚子上了!”

七七吁了一口气,振奋精神,展开一封竹简提笔道:“说的也是。小的们,给本将军磨墨!”

韩放扔了竹简敷衍的答了一声:“是……大将军。”说完只抬起个胳膊来给她研墨。

七七一边低头写着一边说:“你如今是我的先锋官,要粮这等小事叫你去也不合适。”

韩放有气无力的问:“那叫谁去?难不成叫我爹去?您可别害我了!”

七七咬着笔杆子皱眉苦思:“啧!这等小事叫戚家军的前辈们也不太好。”

韩放翻了个白眼,摇摇头只顾研墨不说话,七七也是抓耳挠腮闷头苦想,两人沉默了半晌,她信已写好,正往上贴着鸡毛,忽然一拍桌子,吓了韩放一跳!

“咋的了!这一惊一乍的!”

“你有个朋友叫岳……岳什么的?以前一起卖风筝那个!”

韩放眼睛一亮,凑过来问道:“岳立!”

“对对对!是叫岳立,就派他去吧!给他一行人,叫他快去快回!”

“好叻!”韩放应下来,转身出去了,刚一走到帐门口,却又折回来,压低声音说道:“将军,要是我这朋友把这事办得好,你也提携提携他呗?”

七七把笔杆子一扔,蹬掉鞋子,倒在榻上闷声说:“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别跟着瞎混了,回家种田去吧。”

“那我权当您应下了?”

“去去去。”七七摆了摆手,累得不想多说一句话。

韩放则领命去了。

七七一沾上枕头立刻就睡得不醒人事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账外卫兵换岗交接之声将她吵醒,她惊坐而起,脑子里尚未清醒,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抓靠在榻旁的佩剑。然后在榻上呆了一会儿,又默默的把剑放下。

起来洗了把脸,才清醒了一些,瞧见帐外已燃起了火把,仍是心有余悸,总算明白了师父为何睡觉也要在枕头下面藏一把剑了。

她整了整盔甲,坐到案前,朗声问外面侍卫:“什么时候了?”

侍卫掀帘进来,抱拳道:“回将军,酉时三刻了。”

她略有诧异:“这么晚了?岳立回来了吗?”

侍卫道:“还未有消息。”

她不由有些疑惑:“不应该啊,这连尤坡到青晏,快马来回也就两个时辰,何以酉时三刻仍未归?”

莫不是那岳立一时起了什么玩心给耽搁了?

只是这些疑虑她也未曾说出口,只对侍卫道:“下去吧。”

“是!”侍卫恭敬答了一声,转身走了,刚一掀开帘子,迎面与一人撞上,两人都穿着盔甲,砰的一声,皆摔在地上。

来人乃是韩放这怒发冲冠冲进来,一个踉跄扑在地上,他也未起身,权当行礼了。他咬牙切齿道:“将军!岳立……回来了!”

见他这副要吃人的表情,七七就知道果然出了意外,平静问道:“粮没要回来?”

韩放以拳捶地,愤愤道:“岂止没要回来!马延那个狗贼!竟然将我们一行二十五个人全都杀了!剁成肉块用车拉着倒在营外十里的土坑内了!”

“什么?!”七七听了猛一拍案,惊得案上笔砚都抖落起来。

“走!”她噌的一下站起来,随手抓了剑,大步流星的往那土坑处去,韩放爬起来,紧随其后。

消息回来时,已有士兵闻讯赶去,坑外早已围满了人,见她到此,皆让开了一条道。

她赶至坑边一看,血迹自远处经草地一路延伸至坑内,一行二十五人,均被剁成了块,残肢断臂,身首异处。

血虽已凝固,但血腥味仍冲天而起,尸块之上早有蝇虫嗡嗡作响,争相觅食。

这画面就在她眼前,就在她五步开外,血腥味直往她脑门里钻,她强压下胃中不适,脑子里混沌一片,及至这一刻她才深刻意识到战争如此残酷,人心可以如此暴戾。

天色已是很暗了,但她此刻的脸色却比这天色还暗。

她强迫自己冷静,仔细分析局势,半晌之后,异常平静的问道:“确定是尤曲人所为吗?”

韩放道:“岳立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她侧身环视一圈,急切而愤怒的问:“岳立呢?”

“已晕厥了。”

“给我泼醒!”

韩放看了她一眼,走到马边取下水囊,将累得晕厥的岳立泼醒。

他尚未睁眼,七七就问道:

“尤曲为何这么做?他们难道还敢背弃盟约?!”

岳立应当是没听真切,醒来之后瞧见她,连滚带爬的过来吼着说:“将军!给兄弟们报仇!给兄弟们报仇!”

韩放看不下去,走过来将他拉开,劝道:“别只顾着乱叫!将经过与将军说说!”

岳立幡然醒悟,说道:“将军!末将持您的书信前去讨要粮草,那马延本来已许了三万石给我们,但一查验您的将牌,见我是为霍慎前去要粮,立刻翻了脸,悔诺不给粮草,兄弟们与他争执两句,他便下令将我们二十多个兄弟全杀了!还,还把兄弟们……把兄弟们……”他说着哽咽不止,揪着地上草皮,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韩放也是胸中愤恨,上前安慰他道:“好了!好好说!若是那马延寻衅滋事,霍将军同戚将军定然不会放过那狗贼!”

岳立擦了把鼻涕眼泪,哽咽着说:“将军!弟兄们没错!就是那个马延公报私仇!他就是与你有仇!那马宗是他的哥哥!他说是你杀了他哥哥和侄儿!”

七七皱眉想了片刻,仍是想不起来马宗是谁。

“马宗?马宗是何人?”

岳立:“末将哪里知道!末将根本就不认识那马宗马延的!依末将看,尤曲就是占着并州了便翻脸不认人,不想给粮了!什么杀兄之仇,根本就是那狗贼故意找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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