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今天是圣诞节，洋节，公司不放假。

高凡下班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又是被压榨的一天，毫无过节的心情。

上午，他才被上司修理过。

只是一个报表上极不起眼的小错误，却被当众教训了，整个十四楼的员工都听到了主管的骂声。

“你脑子怎么长的？是年纪大退化了么？还是眼睛有问题？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会犯，新来的大学生也不会出这样的错啊！”

面对责骂，高凡脑补了给主管用上十八般酷刑的场面。

嘴上却在不断说，“对不起，下次一定注意。”

对方还是不依不饶的，“今天把这些报表全部检查一遍，还有，把A部门送过来的数据做好，明天给我。”

“主管，那个数据不是下个礼拜才用嘛。”

“怎么？不想加班啊？你没家也没对象，过圣诞节有什么意义？加加班还省的寂寞。”

看着主管脸上不阴不阳的笑，高凡差点忍不住爆发，但到底克制住了。

从主管办公室出来，他去了卫生间吸烟，刚好碰到刚入职的大学生吴志舟，对方找他借火的时候说，“翁主管是傻逼么？大过节的骂人。”

高凡笑笑，并不接话，对方看他那样，也就不再说了，眼神里甚至有些鄙视。

背后说上司坏话什么的，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不做了。一是懒得讲，二是后果承担不起。

他买的小公寓，贷款还没还清，如果三十多岁失业了，去哪里找工作？现在的公司虽然上司刻薄，工作量大，但薪水还是好的。

为了钱，他可以忍。

做到八点多，终于把报表搞完，走在街上，看着被装饰的漂漂亮亮的圣诞树，他却只觉得晃眼。

圣诞树底下合影的年轻男女就更刺目了。

笑得真开心啊，可惜，跟他没什么关系。

往地铁站走的时候，听到有路人在给亲人打电话，他也拿出手机给住在另一座城市的家人拨了过去。

电话是父亲接的，例行公事关心了健康之后，高凡问，“爸，你和阿姨还好么？”

“好啊，很好，你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合适的朋友？”

这个话题让他心里发酸，但声音还是笑的，“快了，快了。”

“什么快了？你倒是抓紧啊，无论男的女的，总得找个人结婚过日子啊，一个人像什么话……”

脸上的笑都要撑不住了，高凡敷衍了两句，便把电话挂了。

高父，六十多了，老伴没了八年之后，今年找了个后老伴，比他年轻十几岁，正是老树开花，春风得意，教育起儿子来，头头是道。

但高凡一句都听不进去，站着说话不腰疼，父亲怕是不会懂他这种社畜心里有多苦。

别说找朋友，每天为了保住饭碗，已经很辛苦了。

到家的时候，快九点了。

打开门，屋里透着一股寒意，他连灯都不想按开，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真累啊，他这辈子到底图什么呢？

恋爱恋爱没谈过一次，工作工作又不如意，和家人的关系也淡薄，甚至像样的朋友都没有，在这样的节日里，别人都能出去玩乐，他却只能回自己的狗窝。

屋里清冷，唯有客厅角落里的一点灯光透着点生气，那是高凡养的一缸小鱼。

每天回来，看看小鱼吃食，小虾啃草，生机无限，真的很治愈。

正在鱼缸前出神，手机铃声蓦然传来。

高凡连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其实挺想找个人说说话的，哪怕是通讯公司的服务台呢。

“凡哥，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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