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2)
在慕之桃震惊目光的注视下,那步摇在淮卿灵气缭绕的指间被轻轻一撵……
空气微微稀薄了一瞬,再定睛看,便见有一穿着黑袍的魁梧男子,出现在淮卿身边。
此人外形和刚刚被淮卿打到在地的“妖王”分明一模一样,但周身气宇轩昂气质高贵,有种深海般绝不凡俗的君王气场。外形一样的两人仅仅一个眼神便有云泥之别。慕之桃也不由对这魁梧俊朗的男人一时间刮目相看。
同时,倒在地上的“妖王”正飞快将那同妖王一模一样的精致皮囊从自己脸上撕去,全部伪装卸去之后,只见这竟是位梳着桃心髻的妙龄少女。少女此刻脸上写满恐惧,苍白容颜间布满惊恐的泪痕:“王上!”
她颤抖地一路爬过去,起身行走都不敢,匍匐在真正的妖王脚前:“奴婢确有隐情!请饶恕奴婢啊王上!”
此人,则正是前些时日随妖后一并失踪的婢女,柠枝。未想到她竟然得到一具精致皮囊,在世人眼中是随妖后一同消失,而实则自己在宫中假扮了妖王!
妖王冷暗的眸子一垂,一瞥见,柠枝只觉自己已是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空气安静,但又鲜明地震荡着君王的怒火。她怕得四肢百骸颤抖不停。
“淮卿吾友,”妖王先对淮卿先行一礼,那严峻冰冷的眉宇在面对淮卿时有丝苦笑、失意、与自嘲:“六百年未见,未想重逢时,竟闹出笑谈来。”
“何来笑谈。”淮卿拂袖,心知对方在老友面前跌了颜面必觉难以释怀,便直接讲明原因:“枕边人若存了异心,任尔英雄如何,也实难防范。”
“那日我为云千梳妆。”妖王大人皱眉回忆道,凝重眼神望向淮卿手中那枚金玉:“拾起这只步摇时便觉眼前地覆天翻,随后我竟被吸入这步摇之中。”
“奴婢也万万不知这步摇竟然是件法器!”妖王脚前,那侍女还求生欲极强地求饶,绝望地跪在那里:“这都是……都是妖后的吩咐……”
“云千的吩咐?”妖王神色一厉:“怎可能!速将实情道来。”
“前些日子,娘娘想邀王上一同出游赏花……”柠枝看到妖王威严,气场锋锐令人不寒而栗,当即速速将往事说清,脸上泪痕未干,脸色也惧得苍白:“可那几天正逢妖门有变,封印每逢卯时便会裂出一道缝隙。王上全心都在此事,只想着如何将缝隙补上,多日未归寝宫,有些冷落了娘娘……娘娘心中难过,和王上吵了一架……不知王上可还记得?”
妖王点头。他确实是因曾冷落了爱妻,那天才想亲自为她梳妆。
“那之后,娘娘久久未能展颜。她在妖都里找了个名为罗尚的妖怪画师。而罗尚的能力,便是画皮。”
淮卿听到这里便已懂了。颇有修为的妖怪虽能随心化形,但不同妖怪间身上气味却是独特,无法仿制。这侍女修为一般,化作妖王多日都未被王宫将领们发现,一来,是因为跟随妖王多年深知其性格习惯;二来,是具有画皮能力的妖怪可以仿制天地万物生灵皮囊,连并气息也可一同模仿,修为再深的妖怪也无法分出真伪。二者相加,是以这些时日,柠枝伪装妖王的身份始终没被察觉。
“娘娘和奴婢说的,只是想出去玩上几日。她说刚和王上吵过一架,王上最近也总是彻夜不归,想必近些日子不想再看到她。便让罗尚画出一副娘娘的皮囊,那天是由奴婢披着……以假装娘娘还在宫中。娘娘说,她出去玩个几日,便会回来。”
“可没想到……”柠枝俞是回忆,愈发惊惧后怕,唇都失去了颜色:“王上当天就回了寝宫。奴婢也很害怕……可也不能出卖了娘娘,只能任由王上梳妆……”
“那时候,”妖王听到这里,已全明白了,合目一叹:“便已是你了。”
“是。可奴婢万万不知,这步摇竟会将王上吸了进去!正是惶恐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把王上放出来……那名为罗尚的妖怪画师再次出现,他说……”柠枝下意识停顿了片刻,紧紧低垂着头:“他说,这一切,都是娘娘的意思。”
妖王闻言,沉默不语。
“罗尚说,娘娘其实是一时好奇,想去人间玩玩,不想被王上阻止。如果早和奴婢说出全部原因,恐怕奴婢也不敢帮她。说着,罗尚又再拿出一副王上的面具交予奴婢,让奴婢暂代两日……他说,娘娘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娘娘会和王上解释的。
“倘若此事传了出去,既是伤了王上的名声,又是背叛了娘娘……奴婢一时间,实在没想到什么更好的方法……只能披着这皮,实在是殚精竭虑,怕被看穿……日日期盼娘娘快些回来,顾不上管理妖门封印的缝隙。近日里,或许便有些好奇的妖怪,从那缝隙钻了出去……”
慕之桃在旁边听着,不由眯了眯眼睛。这位朋友,你刚刚要杀我的时候可看不出有多殚精竭虑……要说,是丧心病狂还差不多……
只见柠枝继续瑟瑟发抖地说道:“且未想,奴婢不仅没等来娘娘,却等到了王上从前的旧友来访。倘若见面,这身份势必会被揭穿……奴婢,”说着,她已经梨花带雨,再次扑倒在淮卿脚前:“真的没想伤害淮卿大人!聚灵束厄阵,也不是什么凶恶狠辣的阵法……求淮卿大人原谅奴婢……”
淮卿闻言,唇角浮现的笑意却是淡漠:“你不欲杀我,也知致歉。那她呢?”说着,一把将慕之桃拉来自己身前,让她正正站在柠枝跪拜的方位:“若无契约牵绊,她怕已是你刀下亡魂。”
“对不起……”柠枝哭得一塌糊涂,对慕之桃拜了又拜:“刚刚确实慌不择路……都是奴婢的错!”
“没事没事没事……”慕之桃可受不了谁在自己面前跪成这样,站在侍女的立场上来看,这事确实十分难办,她瞬间心软:“这不是没出事嘛……”
她说完这话,感觉自己被淮卿从旁边较高的视角上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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