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网球（1/2）

从决心留在稚内的那一刻起，上野枫便从未想过会与切原赤也再度相遇。

但现在，他就坐在对面，用一个再合理不过的问题，不经意地戳穿了她的逃避……她真的没有做好、给自己答案的决心。

“——前辈也会有前辈的烦恼嘛。”

她轻放下手上的茶壶，不着痕迹地揭过这个话题。

“什么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切原听到她明显敷衍自己的回答，不满地别过头去小声嘟囔道。

少年的侧脸褪去了国中时的青涩，下颚轮廓棱角分明、鼻梁高挺，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却清澈明亮……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小奶狗吧。

上野枫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心里又觉得这个曾经的邻家弟弟十分讨人喜欢，望向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笑意。

“……”切原原本就被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又瞥见上野的笑容逐渐诡异，终于忍不住结结巴巴地开口，“前、前辈，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只是觉得赤也长帅了，忍不住多看几眼嘛。”上野枫带着笑意看进切原疑惑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切原赤也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真的、一点都没变啊。上野枫看见少年鸵鸟般垂下头的姿势和绯红的耳垂，不禁想起从前每次逗他玩时，一如此般的可爱反应。岁月对切原赤也，似乎格外眷顾；即使是年满十八岁即将踏入社会的现在，他还是如十四岁年纪的别扭单纯。

但这个单纯的少年，大概也有了属于他的烦恼，所以才会在万家团聚的新年、独自一人来到冰天雪地的北海道。

“赤也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上野枫还是问回了最初的这个问题。

还在羞赧中的切原赤也闻言又想起了自己的烦恼，苦闷地挠挠头道：“对毕业之后的事，我有点烦恼。不知道是该继续打网球，还是安安分分找工作。”他的脸上少见地露出了迷茫。原本一腔热血横冲直撞的切原，是真的因为此事烦闷不堪。

对于切原赤也的烦恼，上野枫有些诧异。

切原对网球有多热爱自不必说，所以她从未想过他会有一天因为是否要放弃打网球这件事而苦恼。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不计后果地选择打网球才对。

“是发生什么了吗？”上野枫轻声问。

她的声音柔柔的，表情也柔柔的，让切原不知怎么就安心下来。

“之前网球部一起打球的前辈，毕业之后都选择了从事别的职业……前辈们的网球技术那么好，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成为职业选手，我真的可以吗……”

一直指导他帮助他的网球部前辈，是他最尊敬的信仰，他们没有选择网球这条路，对切原赤也而言，大抵是很大的打击。

但爱好不一定要成为职业，连这都想不通，是笨蛋吗？

上野枫这样想了，也这样说了：“赤也你是笨蛋吗！”

“诶？？？”

“赤也喜欢打游戏，难道就一定要成为电竞选手吗？你的前辈不选择成为职业选手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有更想要去做的事。赤也是因为想成为职业选手，才一直坚持打网球的吧。那就去成为啊。”

“即使职业网球的世界很残酷，但如果是坚持不懈的赤也的话，自然是有信心的吧？”

“有！”切原赤也坚定响亮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随即吸吸鼻子，感动的眼眸水汪汪地看向上野，“呜呜呜谢谢前辈，没有前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些关于热血和青春的烦恼，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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