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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氏则永不得入仕途。

顾渊大病一场，病愈后第一件事便是寻木子冉，木子冉那时已油尽灯枯，又加上之前立誓，自是不肯见顾渊，木子兮便将他送到眉山山脚下的村子。

顾渊经历种种，心智大变，屠了村子。

木子冉扮作旁人刺瞎了顾渊的眼睛，二人到底是没再见最后一面。

这也成了顾渊的心魔。

木子冉死后，顾渊自刎于坟前。

执念太深，不入轮回，顾渊成了眉山的孤魂野鬼。

其实，倒也不孤不野。

因为这里有木子兮。

木子兮搬到眉山，做了个山野医师。

养个鸡，看个书，种个花，偶尔还有个鬼陪他说说话。

顾渊偶尔会坐在窗前，嘴里衔根草，跟他说地府里的那些鬼事，要么就在他身边跟他一起逗个鸡，或者偷摸摸把他的药方藏起来。

一个孩子气十足的鬼。

可木子兮清楚地知道，顾渊在等木子冉，当他去地府没有找到木子冉，便知道木子冉也没有入轮回。

那小孩一个人该有多难过。

他要找到他。

这一找便是十数年。

木子兮曾问自己，疼吗。

早已麻木了。

顾渊是他心里永远好不了的一个陈年旧疤。

一碰痛彻心扉。

“阿渊……”

木子兮呢喃出声。

下一刻，顾渊突然失控，嘶吼着向木子兮冲过来，腰间宝剑出鞘，眉宇间的狠戾，叶落毫不怀疑顾渊会杀了木子兮。

木子兮却笑了，骨刃从袖中掉落在地，木子兮合上眸子，最后望了眼顾渊狰狞的面孔，清泪顺着鼻尖落到唇间。

来世吧。

来世不再相见，不再相知。

顾渊，你可知道，多少个午夜梦回，我和你一样疼。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师父！！！！！”叶落撕心裂肺地喊道。

剑刃逼近，堪堪停在离颈项不足一尺处。

良久，木子兮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他睁开眸子，却见顾渊胸口插着那把骨刃，刀身从背后没入，叶落站在顾渊身后一脸错愕，好似做这事的人不是她，无力松开握住骨刃的手，瘫软在地。

“对不起，我又让你难过了。”顾渊费力地抬起手想拭去木子兮眼角堆积越来越多的泪水，可他的身体愈来愈透明。

“子兮，我没有来世了。”

“我想你，过得更好，我不值得。”顾渊眼睛看不见，他凭着记忆一点一点摸索木子兮的模样。

木子兮笑起来很好看，少年的灵气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木子兮很温柔，他的温柔更像春风，让人心尖痒痒。记忆中那个少年倔强又风华无双，灵动又温柔。

“莫哭。”顾渊的身子已经消失了。

“你是故意的。”木子兮的眸子酸涩得厉害，闪着水花，怎么也流不尽，带着浓厚的哭音，怒声质问道。

“你佯装要杀我，其实是在逼我杀了你。”

顾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下不了的决心，我帮你，如此都解脱了。”顾渊语气轻松温柔，像是在安抚木子兮，哪有半分之前的暴躁阴沉。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可知！

木子兮，我......

剩下的话随着山风消散的无影无踪。

国士无双少将军，还是山间厉鬼顾渊，从此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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